或許是因為記憶中書中的一些地方因為這個世界天道的關系變得模糊不清起來,反倒是提醒了她。
許樂的腦袋還算不笨,能迅速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尚算來得及。
一切都還沒開始,
還能挽回。
千鈞一發之際,
她總算趕在祈那王發動術法之前完成斗轉星移之仙術。
霎那間,
咒殺發動。
許樂只知道自己總算保住了文曜帝君這個人,卻還來不及想一想自己。
至于對分身的傳音,
那當然是實現錄好了幾分,把最有可能的遺言放在排列最后一格的儲物格子里。
她就像個拆彈手,還必須把炸彈寄宿在自己身上。
時間太過緊急,又哪里有空去調整遺言?
她連倒下來,選一個舒服點的姿勢的時間都沒有好吧。
許樂卻沒想過,文曜帝君痛失所愛后是多么絕望和后悔。
曾經,
他甚至還來不及把自己的一顆真心剖解給她。
她就突然倒在了他的面前,
幾乎斷了全部的生息。
他記得許樂常把一句話掛在嘴邊,胡謅什么虐妻一時爽,追妻火葬場。
她,
卻連最后那一點點追妻的機會都沒有留給她。
當真是絕情的可以!
“我怎么忘了,
鳳凰迎風而上。
紫鳳又能利用空間天賦逢山傳山逢海穿海。”
營門口,
文曜帝君再次見到她的時候,第一次看到了她飄忽不定的身型。
兩人相遇的第一句話,
所有人都以為新婚的夫婦從來沒有見過,在互相認識對方。
卻沒想到,
在營外初見,
文曜帝君并未施舍一份好臉色給許樂,一張臉墨得嚇人。
“你若不惜形象,必然是當世上腳程最快的幾個神族之一。”
“我有哪里得罪你的地方嗎?”
偷偷離開儀仗隊,自然不可能穿著嫁衣招人眼。
許樂是身穿常服自己御風飛來的,為了預備路上可能的戰斗,她得省著藍條。
沒想到一路上順風順水,到了地方卻遇上一張冷臉。
許樂知道自己拍賣嫁妝不對,但既然把這些日子幾個分身流水作業煉制的丹藥分出一部分用來勞軍,
另一部分看征兵的情況也是要給自己的親衛隊發福利。
鳳族庫里的草藥原材料她必然得把錢補上。
但她兩袖清風來這世上,一時半會哪里付得起那么多錢?
“若得罪了,那我先想您賠罪。”
“你……”
“你為何要同我這么生分,我…”
文曜帝君欲言又止,
他知道許樂的分身并不知道本體遭受重創的事情。
倘若被她知道了
或許下一刻,
或許當晚,
或許明天一早。
她必會也生得同空間間隔內的本體一摸一樣。
這也是仙人一般不用分身這個仙術的原因,一旦本體受創,就算你有分身,卻于事無補。
他生氣她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她風塵仆仆的趕來,他眼里卻總是她的不省人事。
你這樣的身體,能不能不要折騰了,乖乖在天宮之上等戰事勝利我來娶你不好?
他看了她許久,
責備的、不認同的眼神幾乎猶如實質,
千言萬語最后只化成一聲嘆息。
“罷了,
先不說私事,你身后這一車東西是什么?”
“沒什么,”
許樂沒聽出文曜帝君欲言又止的東西是什么,只當自己賣嫁妝的行為觸怒了這位。
原本替他好生準備的陪嫁,軍隊里繼續的藥品物資,都沒了獻寶的心情。
你要談公事?
好,
你倒是提醒我了,
咱們今后就公事公辦。
“你派人一筆一筆登記好吧,”
許樂說,
“賬冊要透明公開,隨時可以查帳。
別人的東西我不管,敢伸手卡我送來的東西。
別管我不講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