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小師姑?”
“池雋,你傻?”
另一個前來四季山歷練的同路人對他說,
“你家小師姑不是好好在門派里呆著嗎?
聽說你家師姑是個孤兒,
從小被人遺棄在山里,被路過的師祖撿到,帶回宗門撫養。
埋在這里的,說不定就是她娘,外婆一類的人物。”
“是誰告訴的你,我們門派的云舒仙子是個孤兒了?”
“不是嗎?”
“不是。”
池雋茫然的看著好友,
就覺得這會兒的好友似乎有哪里好像不一樣,
卻又說不上來。
池雋的好友叫明竹,是個修儒道的書生。
一身浩然之氣卻行八卦之事,關心的還是別的門派的女性長輩,自然是怎么說怎么違和。
但文曜帝君也沒辦法,
一共三個人,他總歸是不可能叫個不怎么會說話性格內向的另一位同行者出言詢問。
那會更顯違和,還有可能得不到答案。
“師姑是農家子,當年還是我親手測靈根接引進的門派。”
是了,
能在此處立下墓碑,
必定是先人。
再加上文曜帝君心中將許樂認定為今生唯一的妻子,
用冰雪鑄造出來的塑像自不可能再有少女時代的披散著的發型。
取而代之的,是雙股簡單的環髻,清純靈動的絕代佳人。
池鐫定了定神,便對身邊同來的好友說,
“這位夫人倒是真的像,
若是有機會,定叫小師姑前來此處,說不定真有些淵源。”
“是及,是及。”
“既然是小師姑的長輩,自是該祭拜一番。”
“是及,是及。”
三人行的最后一人名喚花游。
生得是玉樹臨風,無奈笨嘴拙舌,向來奉行做大于說。
花游卻是此間凡人國度的帝王,母后垂簾聽政,他只是空擔一個皇帝的名頭。
可身為凡間仙國的帝王,自六歲登基起就注定了以江山社稷入道,無法再改換門庭重修。
是以,
仙術修行到了天花板的花游常偷偷逃出宮去,只留一化身在宮中做那泥塑木雕的傀儡之人。
因他地位超然,
母后又是他親身母親,僅生一子,斷不會害他。
太后把持權利多年,一經入手此生便再無可能把手中大權放下,也樂得兒子對朝政不上心。
三五年來,
竟然沒人發現在宮中的那個皇帝是個假貨。
花游學了帝王秘術,觀雕塑之氣,頓覺不凡。
再加上一路走,一路迷,
連從皇宮珍庫當中帶出來的秘寶都沒能起作用。
心知,
必定是闖入了某位上仙的地界。
正愁怎么同另兩位說,就聽見兩人因旁的原因竟然想要以祭拜之事對此間的主人示好,
自然是無有不允。
講真,
三人原本是去四季山歷練,
途中發現幾十年不見路途當中竟多了一座高聳入云的雪山。
就不應該冒然嘗試。
結果三人不由見獵心喜,
相約登上山頂,
卻抵不過上仙隨手下的禁制。
他若是死后埋歸此處,
也不會希望有人過來打擾,
迷途是必然。
三人認真祭拜了池雋宗門之中的云舒仙子先人之墓,再往前行路。
果不其然,
不出三里邊尋到了人跡。
待夜幕降臨,
竟在荒郊野地之處尋到一家名為旗亭喚酒的客棧。
三人酒足飯飽,洗漱完畢之后皆就著自己的床鋪躺下來。
池雋累極,每日晚上必做的功課,畫暖寶寶符咒一百張,
這日也罕見的停了,
人,
已經睡成了死豬一只。
明竹是儒家修身濟世學派的傳人,也是這一代出世在外行走的嫡系弟子。
同花游亦師亦臣亦友,
雖對好友的無為而治,垂拱而走的頗有微詞。
但一方面,權利交接向來伴隨著流血,而對手卻是他的親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