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嘴挺毒的。
他自己也承認這一點。
畢竟無毒不丈夫。
周正上小學時,忘了什么原因,放學后被幾個同學堵在大門口欺負。
打不過,被按在地下錘。
實在沒法還擊,他只能罵。
結果當然是被打得更慘。
打到那幾個同學都實在沒力氣了,周正強忍疼痛,繼續追著人罵,追到人家里,堵在門口罵。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啥那么多詞,反正就是心里有股氣。
你欺負了我,我就一定要懟回去!
那天晚上,周正很清楚記得,自己一直堵在人家門口到凌晨三點多,最后還是被父母硬生生拖回去的。
第二天放學后他又去了。
連續去了好幾天,直到那幾家的小子被父母聯合雙打,才總算平了這事。
自此以后,周正一戰成名。
誰都知道,太爺爺是黑心大地主,爺爺是黑五類,父親是窩囊廢的老周家,出了個狠角兒。
世界以痛吻我,我將報之以歌?
去你的吧!
憑什么?
恍然間,周正又想起了那個傷痕累累卻倔強仰著腦袋的少年。
……
……
偌大的會議室里,一時間所有人都呆住了。
陸建國臉上青一陣紫一陣,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臉上也是火辣辣的,比當眾抽他一個耳光還難受。
對于領導,尤其是有編制的領導,最怕的就是威嚴掃地,最怕的也就是這種光棍。
其它同事也都是難以置信的看著周正,眼神復雜,震驚中有些說不出的感覺。
這個小周,原來嘴這么毒啊?
姜千尋拿著手機,腦袋埋在胳膊里,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實在忍不住笑了。
剛才當周正朝陸建國沖過去時,她腦海中就有BGM響起,福至心靈,順手就拿手機拍了下來。
會議室里安靜了至少三分鐘。
陸建國總算才回過神來。
看到桌子那裂紋,他虛胖的身體一哆嗦,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你覺醒了?”
他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
這紅木桌子又沉又硬,當時抬上來的時候,八個大小伙子都累成了狗蛋。
現在竟然被一巴掌拍碎,除了覺醒以外,再無第二種可能。
想明白這點,陸建國很想扇自己一巴掌。
雖然現在國家還沒有明確的規章制度,但誰都知道,已經覺醒的人,個個都是寶貝,日后,保不齊走到哪一步。
要是早知道周正覺醒,他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吶!
“我沒有啊。”
周正一本正經道。
看看那凸起的胸肌,壯實的身體,陸建國下意識搖了搖腦袋。
蒙誰呢?
你還想釣魚式執法?
認慫。
陸建國變臉比翻書還快,馬上換了副笑臉,親切可親的樣子,笑瞇瞇道:“小周啊,剛才我的話重了點,我向你道歉。至于辭職的事情,是不是再考慮一下?呵呵,咱們學校對覺醒者肯定是有優待的,至少一個正式編制跑不了。”
說著,他就有些艱難的彎下了腰,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朝周正深深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