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泰吉郎氣得說不出話來。
陶知命淡淡說道:“森會長,抱歉。那個時候我們對彼此都還有懷疑,其實這也是意外的收獲。我最開始安排留意森次郎行蹤的那個人,其實是大宮浩史當時找來想要綁架我的人。最后他為我所用,我讓他加入了鈴木組。因為不放心他的忠誠,所以鈴木組長安排了另外的人留意他,結果才拍到了這些。最開始認為只是您的家事,所以才沒有在意這件事,當然也是并不會泄露出去的。”
他看向了巖崎藏之介:“我不知道你女兒和森次郎是怎么開始這種關系的,但你以為沒有更多的照片嗎?這一張呢?”
桌面上多了一張照片,照片上的時間戳赫然是事發當晚。而照片上的兩個女人,一個是巖崎楓子,一個是川島姿子。所在地,也正是那間出事的酒店。
巖崎藏之介死死盯著這張照片。
“不過沒關系,反正解釋有千萬種。”陶知命嘲諷道,“說不定是你女兒妒忌森次郎有新歡,所以含恨出手呢?說不定是森家繼承人之間的斗爭呢?反正最后只是你的女兒做下的,與你又有什么關系?像你這樣的人,什么不能犧牲?”
“你竟敢……竟敢將我的女兒……交給警視廳?”巖崎藏之介說兩個字喘兩下,目光陰狠地看著森泰吉郎。
上田正裕平靜地說道:“巖崎藏之介,不要再裝腔作勢了。森桑有這樣的覺悟,不惜損害家族的清名也要尋求真相。那么,你覺得我呢?”
巖崎藏之介悚然一驚,看向上田正裕之后說道:“這么多年來,我對上田家一直敬重有加,甚至幫助你成為了霞會館的理事!”
“敬重有加?”上田正裕輕笑了一下,“這個理事的身份,你拜托我去做的很多事,我也會作為證人的。”
巖崎藏之介的瞳孔一縮:“你說什么?”
上田正裕往前欠了欠身子盯著他,目光猶如鋒銳的劍刃:“即將上市的會社,把他們的新股先低價地給我,然后讓我也用低價賣給那些議員、閣臣。反復地做過幾次,這些事,我愿意作證。”
“你瘋了?!”巖崎藏之介陡然壓低了聲音怒吼。
上田正裕繼續說道:“包括這次森大廈的新股。哦對了,忘記告訴你,這個東西,大郎也送了我一個。”
他指了指陶知命放在桌上的隨身聽。
巖崎藏之介沉默了。
那么意味著,他手里還會有記錄著自己聲音和那種要求的證據?
上田正裕深吸了一口氣之后,緊緊抓住了面前桌上的長達,語氣嚴肅起來:“接下來說的,是一個事實:我的兒子上田謙太曾經加入赤-軍,曾經參與密謀策劃某些錯誤的襲擊案件。在這個過程中,東京大學的山下啟司等人起了什么作用?被捕之后,巖崎家受我的請托將謙太救了出來,古川谷忍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相信也有很多人會感興趣的。”
“當年為了營救謙太,你向我提出了謙太必須被逐出家門,然后由你收為婿養子的提議;相應的,上田家也要接受巖崎家的婿養子。為了謙太的性命,我答應了。但是!謙太卻不愿我們上田家,不愿意他的妹妹,以后的人生被這樣束縛住。所以……他在多位家主面前切腹,由我親自介錯,就用著這把刀!”
上田正裕說得熱淚盈眶,陶知命靜靜看著巖崎藏之介,只見他沒有什么太大的反應。
“謙太已經自殺,但一開始我把上田家的傳承和名望看得太重,才認同了巖崎家畢竟營救出了謙太這件事,給了你一個承諾!但沒想到,你在后面的這九年多里,用那樣的方式將上田家也用作工具!我在后面犯下了過錯,不管是面臨牢獄還是其他的懲罰,我甘愿接受。”
上田正裕的手握住了桌上的長刀,拇指唯一用力,刀鋒驟現,聲音清越:“但是!將那些熱血青年們挑撥成為罪犯,這樣的事,無數的父母需要一個交代!國家,也需要一個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