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說梅芳華和中森明菜,陶知命固然有點同情這兩人,但那種一心一意只求專情郎君的心態,哪里是陶知命的菜?
他要繼續賺錢,沒必要依靠這兩個女人。他想要女明星,自己可以捧得紅。
只不過是重生前的記憶和今日的場景忽然糾葛在一起,念頭驟然而起。
尤其是,近藤真彥帶著梅芳華來這里了。在陶知命心里,對梅芳華的好感比對中森明菜多多了。再怎么說,也是夏國人。
陶知命的這種思慮,沒什么人能懂。
但偏偏星野鈴會有特別的解讀。
房間里,看著一直呆滯的中森明菜,星野鈴忽然長長嘆了一口氣,然后輕聲說道:“明菜姐姐,你知道我以前是個奴隸嗎?”
中森明菜眼里忽然出現一點波動,緩緩地轉頭看向了她。
奴隸?
這樣的詞,刺激到了她的思緒。
星野鈴對著她笑了笑:“是真的。從我還是個嬰兒的時候,就是。具體的情況,如果對你說了,會成為你的麻煩。但是其實,我知道陶大人對你沒有壞心思,不是為了想要得到你。他就是那種為了心里的一個念頭,就會做出別人都不理解的事的人,就像當時把我救出來一樣。”
她退后了一點,在沙發上行了一個很大的禮:“如果陶大人今天的做法讓你很痛苦,我不能擅自代表他,就代表自己向你致以歉意吧。”
中森明菜有點不知道該怎么應對這個局面,然后就看星野鈴重新坐好之后,笑得很平靜地看著她說:“雖然覺得陶大人不該多管閑事的,但既然是他要求的事,我就要辦到了。明菜姐姐,可以從這件事中走出來嗎?拜托了。”
中森明菜現在腦子亂亂的,什么叫他要求的事,你就要辦到了?
是關于不讓自己以這種狀態離開這件事嗎?
可驟然遇到這樣的變故,怎么可能因為這樣一句話,就突然從中走出來?
難道走不出來,就不讓自己離開嗎?
中森明菜只覺得無邊的恐懼和茫然包裹著她,又覺得這個世界了無生趣。
信誓旦旦卻又背信棄義的人,對近藤真彥赤裸裸的死亡威脅,奴隸這樣的字眼,似乎全世界的黑暗在今天都冒了出來。
她忍不住抱著手臂發抖起來,淚珠連連滴落。
星野鈴看著她,忽然輕聲地唱起歌來:“曾經我也想過一了百了……”
歌聲里,中森明菜淚如雨下。
而星野鈴卻只是坐在她旁邊一直唱著,盡管隔音很好的房間,還是隱隱有外面的音樂聲傳進來。
但中森明菜卻更覺得,這就像喧鬧又復雜的世界里一絲倔強的力量。
WanderDance上面的摩天輪仍舊一圈圈地轉,星野鈴一遍遍地唱,直到中森明菜抓住了她的手,聲音啞啞地問道:“這首歌……叫什么?”
“《曾經我也想過一了百了》。”星野鈴微笑著回答,“成為陶大人女人的那一晚,他唱給我聽的。這首歌,讓我徹底從過去當中走出來了。曾經,我確實覺得生不如死,但正因為相信生命中也許會有光亮的,才最終遇到了陶大人。明菜姐姐,你現在感覺好一點了嗎?”
中森明菜呆呆地看著她純凈的眼睛。
陶大郎最開始悲憫的眼神,帶自己到那個專屬坐席之后很利落地離開,然后不由分說地告訴自己近藤真彥在這里,接著便十分無禮霸道地要求他離開自己,最后又安排星野鈴在這里讓自己不要有輕生的念頭。
她實在不知道今天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當著自己的面,壓迫近藤真彥離開自己,這也不是正常的想對自己有什么特別心思的做法吧?
因為在這種壓迫的局面下,近藤真彥的做法,有多少是出自本心呢?
無論如何,現在中森明菜的心里是亂成了一團麻,至少很清楚自己現在生不出對那個陶大郎的什么感激之心。
在這一點上,她倒是相信星野鈴所說的,陶大郎不是為了得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