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真有這種可能,此刻屋中,他也只剩自己、渡邊則,和一個已經負傷被制住的福本雄,一個垂垂老矣的木島元一。
而外面的人手,全都進不來。
最主要的是:崛川信彥本就準備掌握住山口組。
這是高木仁八提供的一個最重要的信息:坂元東彌,就是崛川信彥的人。
《暴力團對策法》在即,將山口組內訌、山口組和稻川會的關西大戰、福本雄的落網,這些事情全部引向第一勸業銀行的原股東、芙蓉、三和財團,符合崛川信彥的利益。
只要他還想繼續往早就商議好的方向走,那就可以選擇順勢推舟、加快節奏。
陶知命已經讓奈良尤馬出手,幫他在渡邊則面前營造出這樣的局面了。
于是崛川信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問道:“特搜部來了不止一伙人?”
陶知命點頭:“還包括警視廳的人。”
福本雄瞳仁收縮,渡邊則一時目光如火,看向崛川信彥嚴厲地說道:“崛川會長!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閉嘴!”崛川信彥陡然怒吼,發泄了一下心中的情緒,隨后才望天深深吸了一口氣,“陶會長,你能保證到哪一步?”
“作為合作伙伴,當然會絕對保證大家的安全。”陶知命向他認真保證。
崛川信彥看著被押著脖子卻昂著頭,目露兇光和恨意的福本雄,眉頭緊鎖:“福本桑的事……”
“是我做的。”木島元一忽然開口,“陶會長,這樣夠了嗎?”
陶知命笑得和善無比:“木島桑,就沖這句話,您的晚年已經有保障了。畢竟這位自以為是個人物的什么福本熊,擒獲了他的話,是一件功勞呢。”
“陶大郎!你會死的,我保證!”
陶知命對著他笑了笑:“既然木島桑已經承認了是他動的手……老人家的戰斗這么干凈利落可不太能令人信服……”
話音剛落,奈良尤馬就動手了。
他有絕對的理由,這也是為藤原裕子當年的遭遇先收一點利息。
場面殘暴,渡邊則怎么看怎么像是陶知命在威脅崛川信彥。
“崛川會長,這家伙到底憑什么讓你這樣……”
“渡邊則!”崛川信彥大喊一聲,隨后才緩緩站了起來,“福本桑已經完蛋了,現在你又多了一件事需要安排。和福本桑有關的人和事,需要找到人來應付了。”
“開什么玩笑!崛川信彥,你到底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或者有什么與他有關的利益需要舍棄這些?”渡邊則陰狠地盯向趙春樹,“稻川家來到關西的真實目的,是我們山口組嗎?”
“你是笨蛋吧?”趙春樹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
崛川信彥沉聲開口:“陶會長,想讓我把這件事的主動權讓出去,一個保證可還不夠!”
陶會長點了點頭:“告訴我們一個名字,會由他來處理與福本雄有關的事。”
崛川信彥有點意外:“真的?”
陶知命咧嘴一笑:“我說了,我們是合作伙伴嘛。你看,經過了上次那件事,現在我和其他合作伙伴的關系不是更密切了嗎?”
崛川信彥想起巖崎龍之介那個婿養子,一時無言。
讓自己點名安排一個信得過的人去負責福本雄的案子,確實能讓崛川信彥安心,與福本雄有關的黑歷史不至于波及他崛川信彥。
這手段雖然讓人不快,但確實……也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他看了看渡邊則,隨后才說:“渡邊組長這邊,對這件事還很不理解。”
“那就需要崛川桑和他好好談談了。”陶知命也站了起來,“渡邊組長,放心吧,稻川會對關西沒想法。但時代已經變了,要怎么站隊,等你和崛川桑談過之后再做出決定吧。《暴力團對策法》,對你們而言是個危機,也是個機遇。”
渡邊則聽著這種話驚疑不定,正不知道要如何回應,就聽陶知命對入江雄太說道:“雄太,去請草野警視正過來吧。”
他目光一凝,忍不住看了一眼已經鼻青臉腫、手掌上的血沁入地板木縫的福本雄。
木島元一一個人呆呆地坐在那里,目光一直看著藤原裕子。
許久之后才微笑起來,似乎也有一絲解脫和歉意,柔聲說道:“原來你是姓藤原啊……裕子,見到家人的話,幫我謝個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