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不出去的話……
尾上縫的臉色,就這么越來越蒼白。
……
“老爹,你怎么也……”
一道鐵欄桿相隔,手上戴著鐐銬的小池隆也看到對面的木島元一,忍不住伸手抓住了欄桿。
木島元一反倒是在微笑著:“沒事的,這是必須經過的一步。”
“陶大郎那家伙!”小池隆也目眥欲裂,“不是由我來做這件事就可以嗎?背信棄義的家伙,等我出去,一定會宰了他!”
“不要說傻話了。”木島元一嘆了一口氣,“我已經被保釋出去了,是裕子。”
說到這里,他的目光中露出寬慰,也有歉疚。
“裕子夫人嗎?”小池隆也松了一口氣,“但是您到底為什么會被……”
“福本雄已經被抓進來了。”
聽到木島元一這么說,小池隆也眼神變了。
“我最終,大概是會被判處刑罰吧,但那會是在我死了以后。”木島元一認真地囑咐著,“隆也,你還年輕,總會屋的那些事,還是按以前交待你的那樣去說吧。在里面呆幾年,出去之后,不要想著復仇。如果到時候……陶會長認為你有用處,就在那位入江雄太手底下,好好生活吧。在東京不是愛上了一個女人嗎?不要辜負她。”
“老爹……”小池隆也忍不住想分辯。
“隆也!”木島元一喝止了他,“一定要記住!不要嘗試復仇!我們做過的事,本來就應該付出代價。”
“只由我們付出代價嗎?”小池隆也不甘地說道,“那些家伙呢?讓我們不得不去做這些事情的家伙呢?”
木島元一卻笑了:“他們會付出的代價,自然比我們要重得多!所以,態度要好一點,這也算是……將功補過。”
他的眼神有點悵惋起來:“如果不是當我老了,對裕子確實用了心保護……大概,我也無法得到這樣一個結局。”
“裕子夫人……還好嗎?”
木島元一看著他擔心的眼神,有些慈愛地說道:“我沒有兒子,你就是我的兒子。你沒有父親母親,將她看做是母親。我都知道。放心吧,她已經回到了家人身邊。對了,她原名叫做藤原裕子。她親哥哥的女婿,就是陶會長麾下那個奈良尤馬。”
“……那個家伙?”小池隆也心中一震。
“所以明白了嗎?”木島元一嘆道,“如果我們沒有發揮應有的價值,我們本該是他一定會全力擊垮的敵人。隆也,這是我應該付出的代價。只不過……”
他看著小池隆也,年紀大了,心性一天天地變得柔軟了。木島元一忍不住目含淚光,唏噓地說著:“對不起啊,帶著你走上了這條道路……”
“老爹!”小池隆也猛男落淚,“誰都不肯看我一眼的時候,是您讓我有尊嚴地活了下來!我對您,只有感激!我懂了,我明白的!我一定會……好好履行自己的使命!我一定會……讓陶會長認可我們的付出!裕子夫人既然原諒了您,一切還有機會的!您要保重好身體,等我……等我出來!”
這處深牢的另一個密室里,福本雄雙眼血絲密布。
他的雙手被牢牢烤在桌子上,拳頭往桌面一頓猛砸:“你沒聽清楚嗎?我說了!堤義明買的那些畫,我拿到的錢,安倍太郎拿了2.8億円!竹上踏的秘書,青木坪拿走了1.5億円!還有大藏省的事務次官……”
福本雄聲嘶力竭,瘋狂地喊著一長串的名字和數字,然后氣喘吁吁,宛如被逼到絕境的猛獸:“都記錄下來啊,你們這些混蛋!”
在他對面,審問的人目光平靜如水,似乎等著他認清現狀。
“記錄下來啊!你們這些混蛋!耳朵聾了嗎?”
他的咆哮毫無作用,喘著氣用紅通通的雙眼盯著對面,只聽那個人又開口問了:“春野瀧三自殺的那天晚上,你在哪里,見過誰?”
“……所以都說了,那天晚上我在櫻夢料亭,喜歡上了那里的一個藝伎呢。”
“那天晚上,現任芙蓉銀行專務的渡邊明也去了櫻夢料亭,你們見過面嗎?”
“都說過了,沒有!”
“但是小池隆也說,你們見過。”對面的人面不改色地拿起一張紙放在他面前,“這是他的供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