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后山,朝陽峰中一塊巨大的巖石上,鮮于路盤膝而坐,掌心向上,五指做蓮花狀,面朝朝陽,引先天旭日之陽氣,與體內易經洗髓相和,以陰陽之力,沖全身筋脈。
內功一道,源自上古,有傳言自華佗創五禽戲而行真氣,繼而大興。
這內功一道,說白了就是蘊體內真氣而沖破周身諸穴道,使得體內真氣得意流轉全身,達到意之所動,收發自如之境。
功力隨修行而日漸深厚,先破常脈,行小周天,后破任督二脈,行大周天,使真氣源源不斷,連綿不絕。
如今鮮于路全真心法修煉多年,真氣已有十年火候,更不論他這一年來受高人指點,又習得易經洗髓這等改善資質的神妙功法,此時的他出手投足間已有莫大威力。
如此這般勤奮修煉,日夜不休,一待便是一年時光,直到有弟子回報說張三豐壽誕之日已近,他才從這種閉關狀態中走出。
“呼”,鮮于路吐出一口白氣,只見這白氣宛若一道長煉,筆直渾厚,連綿不絕。
薛公遠望著這個比自己小了十多歲的師弟,眼中滿是驚詫,這份功力,實在是駭人。
收工完畢,鮮于路起身笑道:“讓師兄久等了。”
“師弟客氣了,這次張真人百歲壽誕,原本未有聲聞,突然前些時日傳出武當張五俠已然返回武當山,關于武當的消息立時就多了起來。”
“嗯,張真人乃武林中震鑠古今的奇人,小弟一直有心前去拜訪,如今正是時候。待我前去請示掌門。”鮮于路心中一喜。
待他出了后山,找到自己父親,華山掌門鮮于通,將事情一說。
鮮于通臉色一變,喝道:“門派大事,豈容你黃毛孺子信口胡言,此事我華山不許參與。”
鮮子路一愣,萬沒想到在這件事上,華山是這個態度。
難道自己記錯了,華山沒有去武當山參與逼供張翠山?
不過不去是不可能的。
鮮于路躬身說道:“兒子想以自己的名義前去,如此武林盛事,若不能參與其中,豈不遺憾。”
鮮于通略一沉吟,眼神流轉,心中權衡這事對華山的影響,繼而說道:“你需不能透漏你是我華山派門人,更不能承認是我的兒子。非是為父不信任你,實是此時干系甚大,你且聽為父道來。”
“此事要從十年前王盤山屠龍刀大會說起,當時天鷹教奪得屠龍刀,于王盤山中炫耀武功,萬沒想到金毛獅王謝遜突然出現,不僅搶走了屠龍寶刀,更令在場眾多武林人士神志不清,陷入瘋癲......”
這世上有叫錯的名字,但絕不會有起錯的外號。鮮于通既然被江湖中人稱為神機先生,那自然不是庸碌之輩。
若非知曉其為人,單憑長相風度,誰人不攢一個俊雅瀟灑!
鮮于通作為華山派掌門,對于屠龍刀之事,要說漠不關心,恐怕誰也不會相信。
聽完了他的講述,鮮于路不禁暗道自己對倚天人物過于先入為主。
這便宜老爹卻也不是繡花枕頭一個,對武林是是非非拿捏的還是恰到好處。
華山派不參加張真人的壽宴也是明智之舉,論實力,華山與其他五派還是有些差距,論恩怨,華山與謝遜無冤無仇,與天鷹教也沒有多少交集,論搶奪屠龍刀,華山還沒有不自量力到這種地步。
總之,這趟渾水,華山派不想摻和,無利可圖。
雖然鮮于通說的很明白,但這改變不了鮮于路的決心,于是在他軟磨硬泡,撒嬌耍潑之下,鮮于路再一次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