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壓低腦袋,瞪圓眼睛,樣子十分兇惡,陳晨倒在地上叫苦不迭,不知道自己是做了什么孽,這狗就偏偏對他屁股耿耿于懷上了!
牛駿反應過來,往后拽著狗尾巴,大黑狗仍然不為所動的死不撒口,兩人一狗撕扯間,就聽得“滋拉”一聲!陳晨的褲子終于被黑狗扯下來一塊!
不過這也倒是算件好事兒,褲子一破,倒把狗給甩開了。牛駿擔心黑狗再次撲咬,叫陳晨快跑,趕緊四下里尋找什么趁手的東西防身。
倒在地上的陳晨驚魂未定,卻一動不動,半晌忽然喊了一聲:
“你看!”
牛駿頭腦發懵,聞聲回頭一望,見這大黑狗沒有再撲上來,而是兇神惡煞的盯著地面低吟!
“它干嘛呢?”
陳晨喘了口粗氣,用手指了指雪地上不起眼的一張一寸照片。
那張照片是剛從他屁兜里掉出來的,牛駿也熟悉,正是前晚陳晨從雪糕里吃出來的那一張。
這張照片陳晨一直揣著,想來包括前天晚上,這狗幾次三番不是想咬自己,而是沖著照片來的?
這個時候,采購車終于從公司大院開出來了,司機師傅見到有狗,立馬狂按起喇叭。
惱人的“滴滴”聲一響,大黑狗惡狠狠的掃視一圈,又朝著地上的照片吠叫了幾下,這才掉頭飛快的跑了。
見狗逃走,牛駿上前拉起地上的陳晨,擦了一把冷汗問:
“你沒事兒吧,快看看看屁股咬漏沒有?”
陳晨背手摸了摸屁股,奇怪于這黑狗雖然咬的很兇,但卻像知道輕重一樣,褲子都被撕碎了,自己竟然連皮都沒有劃破一點。
撿起雪地里的照片,二人對視一眼,實在覺得離奇。
那狗竟然對他從雪糕里吃出來的照片感興趣,這是陳晨和牛駿活了二十幾年從來沒見過的。
難不成是聞到照片的氣味了?照片里的人是狗主人嗎?那么前晚坐車的那個大叔,竟然是昨晚那個小女孩的爸爸?
陳晨只是覺得自己倒霉透頂,想把照片扔了,卻被好奇心重的牛駿要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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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市里,陳晨先是捂著屁股去商場買了條新褲子,接著再也沒心情閑逛,早走一步回家睡覺去了。
同前幾天一樣,睡前明明定了鬧鐘,不知道是鬧鐘沒響,還是自己睡的太沉,這一覺醒來天已黑透。
天寒地凍的孤夜,陳晨低喪著腦袋走出家門,還沒到公交站牌,他就遠遠看到下面站了一個人,猛然想起,昨晚跟孫那對還有個對賭的約定。
陳晨最近幾日昏睡疲憊,實在沒有多余精力和他閑扯,走到他身邊也沒多說話,只是自顧自的敲了敲腦袋。
孫那對今天比往常穿的更多,戴著黑絨圓帽,披著一件假的貂皮大衣,打扮的像是座山雕一樣。顯然他是不相信陳晨說有末班車的胡話的。
“今晚老子豁出去跟你一起遲到了,咱們可是有君子協議,要是等到了十一點沒來公交車,你就得給俺三個月的工資!”
聽了孫那對的話,陳晨一擺手:“用不著十一點,這趟車十點半準到!”
孫那對“呸”了一聲,不以為意的倚靠在站牌柱上,開始一分一秒的盯著手表看。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來到了十點半鐘,望了眼空蕩蕩的街道,孫那對,“哈哈”一聲跳了起來,沖著陳晨大喊:
“陳晨,給我三個月工資,有關廠作證,不許賴賬!”
陳晨無奈的打了個哈欠,緩緩抬起手,有氣無力的朝前一指:
“你看,那是什么?”
孫那對猛的一轉頭,嚇的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在街道盡頭白茫茫的雪霧里,一輛沒有開燈的公交車,正晃晃悠悠的朝著他們行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