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建輝死的不明不白,自此之后,廠里所有人都開始結伴而行。
是人為還是鬼作,始終沒有個定論,但李桃七很肯定,兇手一定就在廠里。
看著這些跟自己朝夕相處的同事們,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質樸和真誠,難以想象,會是誰跟“小老頭”有如此的深仇大恨,下了這么毒辣的手段!
眼看著事情陷入僵局,李桃七建議陳晨繼續坐車,但連著幾天,那輛末班車竟然一直都沒有出現。
大叔這邊的線索斷了,記得孫那對說過,在黑水路見到過周貫福一面,但是人還茫茫,實在如大海撈針。
陳晨忽然想起送他們去老古橋的大胡子司機,他可是認識周貫福的,當初在醫院分別,大胡子匆忙離開只留下一張名片,陳晨一直覺得滑稽,他這么個猛漢類型,名字竟然叫馮小萌。
打通電話后,大胡子一聽是陳晨,很爽快答應下來,帶他們回去一趟老家。
他還是那副邋遢樣子,見到陳晨和李桃七在一起,就好像自己看懂了什么,目光有些奇怪。
陳晨坐在副駕駛,李桃七坐在后一排,大胡子抬頭看了眼后視鏡笑呵呵打開話茬:
“記得那時去老古橋的時候,你倆一句話都不說,現在成雙入對的,真是緣分!”
陳晨聽著有些不對勁,也懶得解釋,問道:
“大哥,你有多少年沒回去了!”
大胡子坐的直直的,算計了一會說:
“那得有十來年了吧,我說,你突然想去我老家那邊,到底還是想打聽周貫福的事兒吧?你不說他是你雪糕里吃出來的嗎?”
陳晨也沒避諱,“我現在倒了大霉,跟他或許有點關系想來看看,他留在老家的親戚還多嗎?”
大胡子搖頭。
“那渾小子沒正經上過幾天班,家里人早就跟他斷絕關系了,你要是想通過他們找到周貫福,我勸你就別費勁了,這些年里,警察還沒招呢!”
陳晨也是過來碰碰運氣,就算聯系不上,要是能從一些人的嘴里知道他的一些事兒,也算值得。
大胡子老家的小鎮規劃很奇怪,算是半城市,半農村,中間隔著一條大河,大河北邊全是平房田地,大河南邊各種綜合市場,吃住玩樂一應俱全。
進村的時候正好夜里,招待他們的是大胡子姑姑一家。
吃晚飯的時候,一提到周貫福,姑姑當時一臉嫌棄。
“臭得瑟!有兩錢兒不知道咋花好,那幾年家家戶戶都窮,他給人家當小白臉,每次回村的時候,開的小車都不重樣!有啥可顯擺的?”
姑父是個地道的農民,一直沉默寡言,可提到周貫福話也多了,“開車還算完了,進村離村,那還得雇人放鞭炮呢,一放就十幾二十分鐘,你說有那錢干點什么不好?”
接下去的聊天,其他人根本插不上嘴,基本就是姑姑一句,姑父一句,說的全是周貫福的不好,最后說到他殺了一家三口的事兒,就罵的更厲害了!
晚飯后,李桃七和陳晨沿著河邊散步,陳晨一直講著明天的拜訪計劃,李桃七卻心不在焉,背著手,一直往河對岸望。
看了半晌,李桃七突然駐足站在河堤高處,朝著對面樓群一指:
“你覺不覺得,明明是同一個鎮,這條河岸兩邊一邊太富足,另一邊又太貧窮了嗎?”
陳晨靠著護欄埋怨道:“到哪里都有貧富差距,先富帶動后富,沒什么不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