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婆此時倚靠在沙發上,抱著才幾個月大的孩子發呆。
房間里開著昏暗的筒燈,老頭和女婿也在,一家人不知道在干什么,氣氛十分寡淡。
換了拖鞋進門,就立刻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腥臭味,雖然是冬天,卻開著窗戶,料想他們家人也都有所察覺了。
芳姑先去逗了逗孩子,半晌,挨著變婆坐下,也不害怕,打量幾眼對張媽說:
“張姐,小惠也回來有幾天了,不打算領她去醫院再檢查一下?”
張媽笑容有些僵硬,點頭道:
“我跟她爸商量了,看孩子也沒啥事兒,不用去!”
見陳晨和李桃七臉生,又問:
“這兩位是?”
芳姑趕忙介紹,“這倆是我弟弟的朋友,是道士!來家里竄門的!”
她故意把“道士”兩個字說的重一些,想著如果他們有什么疑惑,能夠主動一點,就更好了。
但老兩口只是互相對視一眼,尷尬的沒有接話。
芳姑也不著急,幾句話打岔開,聊起了家長里短。
他們正說著熱鬧,張家女婿忽然偷偷的拽了拽陳晨和李桃七衣角,動著下巴,往房間方向指,示意跟著他走!
三人一進屋,他就匆忙的把門給鎖上了。
這男人穿著體面,但說話中氣不足,一看就是膽小的人。
他先是拄著膝蓋船了兩口粗氣,張嘴問道:
“兩位真的是道士嗎?”
陳晨指了指李桃七。
“他是道士,你有什么事兒嗎?”
他眼睛放光,就像見到了救世主一樣激動,拉著李桃七的胳膊:
“道長,求你幫幫忙吧,我媳婦兒太嚇人了!”
李桃七不喜歡和人有肢體接觸,往后撤了一下,把他的手甩開:
“怎么回事兒,你說清楚一點。”
張家女婿壓低聲音,苦笑不得的解釋:
“今天看你們也來坐席了,你們應該知道我家小惠前段時間出了車禍的事兒吧?”
見李桃七點頭,他慌慌張張的接著說:
“太怪了,邪門呀!我媳婦兒明明都已經下葬了,人竟然爬出來了,要是真能死而復生本來是好事兒,但這幾天接觸下來,我實在感覺不對勁!”
“她回來的當天我就聞見她身上帶著一股腥臭,想著給她洗個澡吧,哎呦我的媽呀,結果發現,她先前手術的傷口,就跟敞著的拉鏈一樣,半張肚皮都撕開著呢,你說,哪有人這樣還不死的?”
光想象就覺得可怕,陳晨咽了口唾沫問:
“那你怎么不領她去醫院看看!”
張家女婿絕望的瞇著眼睛。
“別提了,我爸媽不讓啊!后來怪事兒越來越多,我發現她光吃不拉,回來三天廁所沒見她去過一次,最嚇人的還是晚上跟她一起睡覺的時候....”
講到這里,他小心翼翼的趴在房門上,確定客廳里芳姑她們還在聊天,才敢繼續小聲說:
“這幾天睡覺的時候更是噩夢,我發現她根本就不閉眼睛,燈一關,整個人就盯著棚頂傻笑,給她脫衣服的時候,還發現....還發現,她后背長了一層的白毛哇!”
(PS:變婆。此妖記載于《榕江縣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