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他朋友,外地來的!”
店員見陳晨面色嚴肅不像撒謊,這才板著臉掏出一張名片遞了出來。
拿了名片,陳晨出門打通電話,這人是周貫福小時候的玩伴,兩人關系很不一般,但老于跟他不熟,能介紹的信息也極其有限。
怕直接提起周貫福太敏感,陳晨就說是來訂購茶葉的,約在店對面的粥鋪見面詳談!
那家粥鋪很小,只有三五張桌子,老板是個年紀很大,但看著干凈勤勞的婆婆,她穿著灰色的毛衣,扎著利落的頭發,廚房左邊有一個小小的隔斷間,應該平時的起居也在這里。
粥是很常見的食物,但老婆婆熬的粥火候到位,加了大棗小米等一些輔料,十分香軟好吃。
大胡子喝起沒完,直到第三碗的時候,周貫福的朋友才終于出現。
店里生意不好,他也穿著普通的羽絨,整個人看起來很疲憊,沒有一點老板的富態樣子!
也可能正是因為這樣,才對陳晨的約見沒有提防,一心只想著生意吧!
這人名叫武傳濤,個子很高,慈眉善目,看起來很好說話的樣子,握手之后坐下來也不說話,先逐個打量一遍。
大胡子先前好賴不濟還有個火夫,或者司機的模樣,如今吞了鐘殷紅,右眼睛血紅一片,有些嚇人!
再看旁邊的道癲,穿著寬大的道袍,坐沒坐相,站沒站樣,吊兒郎當的像個二流子老頭,還不如大胡子呢!
武傳濤常年和人打交道,接人待物入木三分,看破沒說破,仍舊按照生意那套聊起茶葉來。
人只要來了,陳晨就沒打算騙他,開門見山說:
“我們幾個都是老于的朋友!”
老于跟他沒見過面,但他自幼和周貫福交好,彼此倒是聽說過名字!
武傳濤客氣的點了點頭。
“這么說,你們不是來談生意的,找我有什么其他事嗎?”
小店里沒有外人,老婆婆也坐在隔斷小屋里看著電視。
陳晨壓低聲音說:
“我們是老于介紹來找周貫福的!”
武傳濤“哦”了一聲,仍舊沒有表現得多失望,只是抱歉道:
“自從周貫福攤上命案之后,跟我就沒聯系過了,他不在我這!”
這人心理素質極好,心里情緒變化完全不漏聲色,根本分不出真假,況且老于也拿不準周貫福在不在這兩處地方,陳晨隨機應變,想詐他一下:
“是老于讓我們來的,麻煩你轉告一聲,他要是不愿意見我,也不怨你!”
武傳濤眼睛都不眨,接話道:
“他不在我這,我上哪里去轉告啊?”
說完,見道癲奇裝異服,有些感興趣得問:
“這位是道長嗎?真是越來越奇怪了,先前是警察來,現在怎么連道家人都想找他了?”
料想周貫福如果真的藏在他這,一定和他講過所有秘密,陳晨故意把事情說的嚴重。
“我聽說周貫福當年沒有殺人,大火之中救出來的孩子變成死尸,之后被怨鬼纏身,我們是受老于所托,請了嶗山的道長幫忙的!”
沒想到武傳濤仍舊面不改色,看不出個所以,只是著重打量道癲,避重就輕的說:
“嶗山可是個人杰地靈的好地方,下山的道士也不多見,對了,道長您懂不懂風水,我對面那門店連虧三年了,來過幾個先生,都說是風水問題,但又擺不明白!”
道癲賊眉鼠眼,樣貌丑陋,外人看來根本不像道士,武傳濤一口說周貫福與他沒有聯系,又立刻請道癲幫忙,很大可能是想試探他有無本事,來衡量陳晨此行目的!
道癲什么人物,這點心思自然意會,“嘿嘿”一笑,捋著胡須拿捏起腔調來。
“你這茶葉店本來是個藏風聚氣的好地方,但是原址房屋主戶殺了人,沖了煞氣,你蓋店之前,要是先用三頭黑牛犁地一遍,自然就好起來了!”
道癲好像說到了點子上,武傳濤聽完直豎大拇指。
“道長說的,跟我曾經請的一位先生講的差不多!不過,店面已經這么久了,再把房子推倒黑牛犁地,已經不可能了,您看,還有沒有其他辦法了?”
道癲還沒回答,這家粥鋪的老婆婆好像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她眼睛不離桌,半晌,晃晃悠悠的端了兩碟小咸菜湊了過來,瞥了眼道癲,嗤笑道:
“哎呦,您還真是道士啊,我還以為您是喜歡這身道袍穿著玩的呢!”
隨后又看向武傳濤說:“我店里有點急事兒比較嚴重,您看,能不能先讓道長給我看看!”
兩家門店只隔了一條街,做生意彼此都認識,武傳濤笑著一擺手,示意讓她先說!
老婆婆連連道謝,朝向道癲說:
“我這小店是晝夜經營的,最近幾個月來,我早上清點賬目時候發現有點不對勁!”
說著,她順著衣兜里,掏出了一大把死人的印花紙錢!
“不知道是哪位客人,總拿這個來買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