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晨倒不在乎他是什么形象,走近一些,也找個位置坐了下去。
周貫福看上去已經強弩之末,吊著一口氣,盯著陳晨打量半晌,竟然擠出一些笑意:
“這些年,我獨自戰斗好久,一直想找個合適的人傾述,沒成想直到最近才讓我碰到你!”
陳晨見他說話十分吃力,盡量不去打斷,靜靜的聽著他說。
周貫福哀嘆一聲,兩手扶著腰,把身子挺直,聲音也大了一些!
“說實話,我老早就知道你的存在了,也沒想到你能活到今天,真是不簡單吶!”
陳晨也有些無奈。
“九死一生,也并不是一帆風順的,主要是肯幫忙的貴人多!”
周貫福提起右手給他豎起一個大拇指:
“能讓道癲鞍前馬后的幫忙,你的命真是夠硬的!”
不過,前一句才夸獎完,他又立刻擔憂起來:
“就是不知道,道癲有沒有本事處理好這件事情!”
見他時而積極時而陰郁,說話也有些前后矛盾,更讓陳晨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背后的真相了。
“那天只說了一個開頭,想聽的話,想了解的人和事這次能夠都告訴我嗎?”
周貫福咳嗽兩聲,點頭道:
“就是不想帶進棺材,才急忙把你叫來,我下面要講的這些事情,你要答應我,只要自己知道就好,千萬不要對別人亂講!”
“好!”陳晨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周貫福滿意的點頭,終于開始話接上回,接著講述顧家和13路末班車的秘密!
“前天,我跟你們說了鐘殷紅裝作不認識我的事情,我給前女友打電話去,卻說她發生意外死了,我只以為,她是不肯幫忙隨便搪塞,就還是每天往顧家跑!直到后來沒過多久,前女友給我發來了鐘殷紅的死亡報道!”
陳晨好奇的聽著,想看看,是不是道所癲猜想的借尸還魂!
周貫福又開始劇烈的咳嗽,緊接著開始大口喘氣,陳晨看在眼里,又幫不上什么忙,真怕他話還沒說完,就一口氣上不來撒手去了!
待稍稍舒緩,他繼續說:
“人會撒謊,新聞不會啊,報道上寫的明白,鐘殷紅在老家出了車禍,頭著地,當場死亡!”
“我當時看了這則消息整個人都是懵的,還是信不過,就特意抽出了兩天,去她家里打聽,結果發現一切都是真的,連喪事都辦完了,而且還有一個奇怪的事兒,說是鐘殷紅的前天剛剛死亡,隔天尸體就被人偷了!”
陳晨想起鐘殷紅的臉,她頭發散亂身上臟兮兮的,臉上還有一塊滑擦留下的疤痕,的確符合死亡時候,頭著地的樣子!
不禁吸了口涼氣。
周貫福見陳晨緊張,癡笑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武傳濤老婆被活葬的事兒他跟我說了,其實,人頭一天死,尸體第二天就丟了,當時我也考慮是不是炸死,是不是以此為借口,偷偷溜去東魁村生活了!”
“就托朋友找到了處理她事情的交警隊的警察,他親眼所見,事故現場,鐘殷紅脖子都被撞斷了,往擔架上抬得時候,腦袋只有一層皮連著,差點掉下來,還給我看了照片,人絕對是死透了!”
“可是,在東魁村我見到得分明就是鐘殷紅啊,她嫁人生子,絕對錯不了,怎么會呢?我還是不死心,又找去了當時停尸的殯儀館....”
說到這里,周貫福忽然想起什么,停住不講了,他看向陳晨問:
“對了,前天到底怎么回事兒,跟你一起來的那個大胡子怎么抽煙的姿勢神態都跟她那么像啊?”
事到如今,陳晨也不打瞞了,直言不諱道:
“具體原因還不知道,但道癲確實把鐘殷紅藏在了大胡子身體里!”
生怕他又顧慮什么不在繼續,索性周貫福這次鐵了心的交代清楚,聞言也只是簡單的“哦”了一聲,繼續往下說:
“我當時給了接待鐘殷紅的員工幾百塊錢,她才肯跟我說實話,鐘殷紅的尸體,是在入殮的時候突然消失的!
“據說,當時有個年輕的入殮師給她化妝,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的時候發現,鐘殷紅從床上坐了起來,拿著眉筆,自己在那照鏡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