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掐指一算,看了張謙一眼,沉吟道:“王祖飛升在即,欲煉五方旗,護楚國眾生,以安道心。”
張謙道:“五方旗乃神仙法寶,凡人如何煉制?”
陸衍息道:“我亦不甚通透。王祖通曉陰陽,道法莫測,非我等能及也。”
張謙于觀中住兩日,見陸衍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日做些農活,閑暇喝茶打坐,與莊戶人家一般無二。偶有游客路至此間,無緣者不看一眼,有緣者閑談兩句。
這一日晌午,一玉面道人駕云至觀中,對陸衍息施禮,道:“請師叔移駕春和觀。”
陸衍息點頭應下。
玉面道人施禮告退,駕云離去,剛騰上空,陸衍息一聲輕咳,只見那玉面道士跌落門前,往觀內作了個揖,尷尬離去。
王自康笑道:“活該!”
他留在觀中看守,張謙隨陸衍息沿山路趕往春和觀。
張謙道:“適才那位道兄的駕云之術當真令人羨慕。”
陸衍息笑道:“我傳你此術如何?”
張謙大喜:“如此,多謝前輩。”
陸衍息抓住張謙,一把拋至半空,又吐一口氣,兇險之際,張謙覺身體一滯,定在了空中,往下一看,腳踏白云一團。陸衍息又朝他一指,一道金光射入他腦中,道:“回來罷!”
張謙得了秘術,落到地面,行禮道:“多謝前輩。”
陸衍息道:“我喜走山路,你駕云先行罷。”
張謙道:“我道行尚淺,不足以用此術。”
原來此術在低微處乃以蠻力強行驅駕云霧,至高深處外似駕云,實則是與自然相合。
張謙初得此術便窺得其中要害,陸衍息欣慰道:“孺子可教也。”
春和觀建于竹濤峰,山峰突兀峻拔,多綠竹,時有白鶴飛繞,禽鳴悠遠空靈,風過處,竹林如浪濤延綿。峰下一湖,湖水碧綠恰如寶石,水中魚戲蝦游,水草豐茂,常有鷹過鹿走,于此間飲水覓食。
二人登峰,于竹林掩映間覓得道觀。門外早有道童恭候,引二人過門入觀。于偏房見王至平王真人。
真人身材挺拔,腰背筆直,戴純陽巾,披鶴氅,配陰陽劍,比張謙還要高大許多,雖是老人樣貌,卻有昂揚之志,不怒自威。
彼見二人至此,掐指間通曉緣由,先問張謙:“陳真人如何了?”
張謙答曰:“身受重創,無法遠行。”
又問:“你叫何名?”
張謙通報名姓,又取黃花梨木盒,交與真人。
真人撫錦盒道:“此乃先天道蓮。我煉五方旗少不得此物。小友將其帶來,實是一樁功德,你且在觀中住下,功成之日自有答謝。”
遂喚道童引張謙至住處。
張謙稱謝退下。
房內只余平、息二人。
王真人嘆道:“此子心性絕佳,前途不可限量。可惜與我無師徒緣分。”
陸衍息道:“老祖又何必執著于那五方旗。”
王至平道:“我等既入道門,自當為祖師分憂,扶正道,護佑天下蒼生。”
陸衍息道:“殊不知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乎?”
王至平激昂道:“我輩非天地,亦非圣人,乃是萬物,是百姓,何以比天地圣人。”
又懊惱道:“吾有執念,不及你也。”
陸衍息笑道:“道不同罷了。”
王至平轉而道:“明日各方道友便至,你我先合計一番。”
“但憑老祖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