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爺問張謙:“可有把握?”
張謙道:“針到病消。”
老侯爺道:“你若醫好,我賞你良田宅院,若有差池,我取你項上。”
張謙道:“侯爺安心。”
遂寬其衣襟,褪其鞋襪,取銀針,先于五臟丹田各施一針,又于四肢掌腳各施一針,后于百會穴施一針。不見好轉。
張謙又將針取出,忽得大聲喝斥:“醒來!”
眾人耳畔炸雷,小侯爺聞聲坐起,哇哇直哭。老侯爺趕忙抱起安慰。
張謙道:“小侯爺非氣淤血滯,乃是離魂之癥。”
老侯爺問:“我兒如何魂魄離體?”
張謙只說不知,老侯爺又道:“我老來得子。汝為我侯府恩人,想要何賞賜?”
張謙道:“愿侯爺每年春冬二季,于窮苦鄉縣放糧施粥,善行天下。”
言罷道別,離了侯府。
且看那道盟駐坻,設壇擺案,一人著道袍,持符劍亂舞,口中念念有詞,得道者自知此乃逆天巫法,彼行令間,不知何處念力降下,直抵他心窩,吐一口黑血,直直倒地。不多時,妖人轉醒,不見了孩童魂魂,道:“我已竭盡所能,今術法被破,命不久矣。愿道長兌現承諾。”
郭忠玉大怒:“汝行事不利,安敢要我諾言!”言罷一劍斬下這人腦袋。
過一刻,有人來報,道:“那張謙也不行招魂之術,先謊稱氣淤之癥,以針灸治,待小侯爺轉醒,才說是離魂之癥。”
郭忠玉自語:“只道他有通神本事,不料精于左道旁門。”
取藥一包,交與來人道:“你去尋一人,教他吃下此藥,再請張謙去救。”
自離了侯府,張謙路遇一鐵器鋪子,見鋪中鋤犁做工精良,比他高明許多,遂起學藝之念,與鋪中老板道明來意,待老板知曉他身份,欣然應允。
在鋪中學三日,這一日晌午,忽有一老漢在鋪外跌倒,痛叫不止。張謙停下手中活計,為他診看,見是崴了腳,便扶到路邊為他捏了一會兒。那老漢又言口渴,便取水與他。
老漢喝了兩口,忽倒地氣絕,張謙見其有出氣沒進氣,又沒了脈搏,心下奇怪,遂開天眼,觀之,見其魂魄尚未離體,他掐指演算,已知曉事由,當下默不作聲。
此事引得一眾人圍觀。恰巧又有兩名巡捕差役路過,詢問事由。
有人喊道:“是那道士給人喝了毒水!”
緊跟著人群沸騰,皆指責張謙不是。
差役道:“道長隨我們走一趟吧!”
差役喊了兩個壯力青年,抬著老漢尸體,押著張謙到得刑律司。
早有官在堂,問:“有何冤屈?”
差役將事稟報。
刑律官問張謙:“你有何話說?”
張謙直言道:“此間有人害我。”
“一派胡言。”
刑律官吩咐左右道:“廷杖伺候!”
張謙道:“我將此人救醒,自有說法。”
刑律官不聽,催促道:“上!”
此時,一人急趕至堂前滴水檐,高聲喊道:“且慢!”
眾人聞聲望去,見是一仆役模樣的人物。
刑律官不敢怠慢,忙起身相迎,道:“何事勞煩晏管事親臨。”
來人不接他奉承,道:“我家主人命我送竇大人一副匾額。”
拍手命人抬匾額入堂,乃四個燙金大字——明察秋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