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毓章說完話,就撂下電話,匆匆向博物院大門走去,他邊走邊想,這位老爺子可是從來不會主動找過他的,今天讓人過來不知道有什么事。
岳正陽是在門衛這里等著蔡院長的出現,不過他心里卻是在想:這位看門大爺沒有被人辭掉也算是萬幸的事了,對著人家蔡毓章電話,竟然直呼其蔡副院長,他難道不知道一般人都會很在意這個字的嗎?若是蔡毓章是一個小肚雞腸的人,這位大爺早就人整走了。
岳正陽坐著等了一會兒,就見博物院里出來一人,一米七五的身高,四六的分頭,挺拔的鼻梁,微濃的眉毛似彎刀,尤其是那一雙黑里透亮的眼睛特別傳神。此人身著灰色短袖襯衫,襯衫的胸前口袋別著一支鋼筆,襯衫被塞進褲腰里,顯現出亮鏡面的龍頭皮帶,黑色長褲下露出兩接頭款式的皮鞋,皮鞋被擦的锃亮,在陽光的照耀下格外奪人眼球。
這人還未來到大門口,岳正陽就向看門大爺確認這人是蔡毓章蔡副院長,求人辦事,岳正陽得主動和人打招呼,他提前站起來,向前走了幾步。
“哎呀,您是蔡毓章蔡院長吧?”
“是我,你是金老爺子叫來的?”蔡院長要確認一下岳正陽的身份。
“嗯是的,那是我師父。”
“你師父?”
對岳正陽這個回答蔡毓章感到十分驚訝,要知道自己很多古董文物這方面的知識還要向金老爺子請教。他也曾有意向拜金老爺子為師,不過被金老爺子言里言外的拒絕了,意思是東西可以教他,拜師就免了。他一直以為金老爺子不愿意收徒弟,沒有想到竟然收了這么一個年青的徒弟,他有點不明白金老爺子為何如此。
金老爺子對蔡毓章來說,也算是半個老師,他尤為敬佩金老爺子對古董文物的鑒賞能力,曾邀請金老爺子進博物院也被拒絕了,說自己年歲大了,看淡了這些名聲利益,就想淡泊過下半輩子。
對金老爺子的徒弟,蔡毓章自然也要客氣三分。
“沒有想到啊,金老還收了你這么一個徒弟,當年我想拜入金老門下,只是無緣啊!還未請教小同志的姓名呢?”
“我叫岳正陽,您叫我小岳就成。”
“不要這么客氣,都是自己人,我也是金老的半個徒弟,我倆也算是師兄弟了,你叫我蔡哥,章哥的都成,走去我辦公室坐坐。”
“哎,那打擾了,蔡大哥。”
岳正陽也順蔡毓章話叫了起來,讓看門大爺看得有點驚訝不已,就這么一會功夫就和蔡副院長叫上哥了?你小小年紀不嫌騷得慌,叫四十多歲的蔡副院長大哥,這是從哪論的?
“大爺,我進去坐一會兒,麻煩您幫忙照顧下我那三蹦子。”
“您去吧,有我在這您放心吧。”
岳正陽有點想笑,這大爺現在對自己的態度轉變許多。
進了蔡毓章的辦公室,蔡毓章給岳正陽倒了杯茶水,岳正陽也給蔡毓章上了支煙,兩人就開始吞云吐霧的侃大山了。
兩人互相了解后,蔡毓章知道了岳正陽是怎么拜的師,岳正陽也知道這位蔡大哥當年如何與老爺子探討古董的。
“蔡大哥,我最近買了一座酒樓,前清風格的,整個建筑保存完好,就是有些油漆陳舊,有的地方稍微有點破壞了,想請人幫忙維修。這一般人我不放心,怕把這酒樓原有的特色破壞了,這不求到您這兒了嘛。”
聊了半天岳正陽終于聊到主題上了。
“嗨巧了哎,我們博物院古建筑修復工程隊前兩天剛結束一項古建筑修復,你說,你什么時候需要,我安排人手過去,不過丑話說前頭,這工錢我可不會少要你一分錢的哦。”
“那是自然,您能讓人來我都求之不得,怎么可能少給工錢呢。我這酒樓現在就等著裝修了,裝修好了就能開門納客了,到時候酒樓開業,蔡大哥您可要賞光來喝兩杯。”
“那成啊,到時候我一定到。對了,我現在正有空,要不現在就去你那看看,我也好預算下工程所需的材料。”
“那真是這些蔡大哥了。”
岳正陽開著三蹦子載著蔡毓章來到大前門路,兩人踩著兩節臺階來到大門前,蔡毓章看著這三層前清的酒樓說道。
“正陽兄弟,這酒樓不錯吧,花了不少銀子吧?”
蔡毓章對這些古建筑打心底的喜歡,誰叫他們干這行的呢,他是沒錢,有錢也想買個樓買個四合院什么的。
“還行吧,一萬八千六拿下的。”
看著岳正陽這么輕描淡寫的說,蔡毓章心中暗暗說道:我這小兄弟不簡單啊,一萬八千六在他嘴里就和一百八,十八差不多啊。要知道他這么些年的存款也就兩千來塊錢,和岳正陽相比那真是天差地別。他一度以為岳正陽的錢是他父母給的,要是他知道岳正陽的錢都是自己個掙的,還不五體投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