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正陽和馬衛都兩人一路騎車到了廣渠門內大街才分手。
岳正陽本來想邀請馬衛都去自己家里坐坐,卻被馬衛都推辭了,他從廣渠門內大街一路向西奔家里去了。
過了冬至這天黑的就是快,岳正陽還沒到家呢,這天就黑了。
到了家門口,岳正陽提起自行車,跨進四合院。
還沒進垂花門,岳正陽就聽見里面自己兒子的呵呵的笑聲。這小子和別的小孩不一樣,笑的時候總比哭的時候多。
他有一天還想著自己兒子不會是傻子吧,剛想完就自己把自己罵了一通,有他這么的爸爸嗎,這么咒自己兒子的。
進了院子,岳正陽看到原來兩位老爺子在逗自己兒子玩呢。
兩位老爺子每天都很自覺,不用人操心,到了飯點都會按時按點的過來,從來都沒要人叫過。
兩位老人都八十多歲了,身體都還硬朗。岳正陽的大爺爺還好一點,他師父的手就有點輕微的帕金森了,不過問題不大。
對于他們的大胖孫子,可是不敢抱了。
就是因為有一天岳正陽的師父想抱抱小岳周,一不小心手里脫力了,幸好孩子衣服穿的多,否則肯定把小岳周摔出個好歹來。
就這樣,把老爺子嚇得不輕,自那以后,老爺子就沒有再抱過小岳周了。
“哎吆,正陽回來了。”
聽見岳正陽的動靜,金老爺子抬頭看到岳正陽,他早就等著岳正陽回來了。
“師父今兒收攤挺早啊。”
岳正陽說的是老爺子的下棋攤。
“乖徒兒,去了潘家園收獲怎么樣?”
岳正陽奇怪了,今天師父怎么主動和自己打招呼了,原來是在這等著自己呢。
岳正陽從自行車的龍頭上取下一個網兜,這里面是裝的就是岳正陽買的五彩盤子。
因為怕它和自行車碰著了,岳正陽把公文包放在龍頭的里面,這樣盤子就磕不到自行車了。
取了網兜再取公文包,左右手各一個。
岳正陽解開網兜,剝掉舊報紙,一只五彩的盤子就露出來。
這盤子大概三十公分這么大,也算是盤子中的大個了。
岳正陽小心的將盤子遞給他師父,金老爺子沒接,讓岳正陽放桌子上。
金老爺子不是怕岳正陽訛他,而是他知道自己這手不太聽使喚,怕萬一把它打碎了就可惜了。
岳正陽將盤子推到自己師父面前,老爺子沒有先看盤子的底款,而是先鑒賞起盤子的做工、彩繪的工藝來。
像他們這些老藏家、鑒定家都沒有這種先瞜(lou)底的習慣。
也許是燈光的問題,使得老爺子有點兒看不清,他站起來,把臉湊近了仔細瞧上一瞧。
這盤子裙子一圈有五條魚,紅色鯉魚,五條鯉魚之間有水草、浮萍映襯,五條鯉魚呈追逐之勢,有的還回頭觀望一般。
水草浮萍在魚尾擺動下漂浮搖曳,襯托出水的動感。
鯉魚以紅彩勾腮描鱗,淡紅色染魚,黑彩點睛,體態肥腴,游姿各異,描繪精細逼真。
盤心一條鯉魚由水中一躍而起,似乎要跳上了荷葉一般。而另一條則悠然自得,于荷蓮之間浮在水面吐出了一個氣泡。
整體構圖飽滿毫無庸俗之氣,密而不亂,寓富貴有余之意。
“瞜瞜底。”
金老爺子讓岳正陽把底款翻開。
岳正陽將五彩盤子翻了個,就見底款是“大明嘉靖年制”。
“這就錯不了了,是太祖爺時期的東西。”
太祖爺?誰啊?
岳正陽不明白了,這太祖爺是誰啊?
“咳咳,那個,師父,這太祖爺是誰啊?”
“是康熙爺老祖宗。”
岳正陽這才想起來,自己師父也算是皇族后裔,自然要稱康熙是自己的老祖宗了。
不過自己師父和皇族的關系到底有多近還是有多遠,岳正陽就不知道了。不過自己爺爺知道師父這么一個人,想來師父也有點來頭的。
只不過解放后隱姓埋名,沒人知道吧。還好自己有大爺爺,不然自己也不會認識師父,也就沒有今天對古董的認知。
一個清朝康熙時期的盤子,底款卻寫著大明嘉靖年間制的底款,但東西確確實實是清朝康熙年間的。
那么康熙時期的五彩魚藻紋盤為什么底款是明朝嘉靖的呢?
如果是剛剛接觸古玩的人會有這個疑惑,而岳正陽當然不是雛了,他當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