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東野滄想要低頭看了看之時,織田信長的聲音不自覺地嚴厲了許多。
“別松懈了,頭要豎直,兩眼要死死地注視對手的眼睛,以能將對手全身上下觀察清楚為度……”
“嗯,東野滄閣下要以小三郎為對手看過去吧,一定要直視對手。”
東野滄吞了吞唾液,深吸了一口氣,將那些雜亂的念頭全部斬滅后,盡可能地將精神匯聚起來,雙眼直視著面前那同樣維持著劍道架勢的小三郎,最終目光緩緩地凝聚在小三郎那光潔的頸部。
“東野滄閣下,你要感覺到一種上身輕松自如,但又能隨時控制住自己身體重心,且有一種從后向前逼進的力量感覺……”
隨著織田信長不斷地講解著各種要領,東野滄的身體也緩緩地不斷進行著微小的調整,甚至隱隱之間,東野滄體內不知名的本能不知不覺中根據著自身身體結構自行地調整著一點點差異。
而站在東野滄面前的小三郎,最是能夠感受到東野滄全程的變化。
從一開始那幾乎是破綻百出,全身都是漏洞的動作,東野滄幾乎是以著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進步,幾乎是中途之時,以著小三郎的眼光已然找不出一點點的破綻。
要知道,當年小三郎為了學習劍道,單純地擺出一個標準的架勢,都訓練了整整好幾天才勉強達到了劍術師范的要求。
‘東野滄閣下,僅僅短短一刻功夫就學會了?’小三郎眼眸不禁亮了亮,對于東野滄的天賦升起一陣羨慕。
之后,隨著東野滄緩緩地細微調整著自身動作,小三郎竟然莫名地感覺到一種危險感,仿佛自身只要松懈一剎那,就會在電光火石之間被眼前這把刀刃所斬下頭顱。
明明小三郎明白東野滄這不過是在練習,并不會對著自己出手,但就如同是面對著緩緩張開獠牙,做出了猛撲動作的野獸一般,小三郎幾乎是抑制不住地緊張起來。
渾然天成,似是與手中刀刃融合了一般……
忽然間,織田信長聲音一頓,眉頭緊皺之下,卻是發現就自己所理解的中段架勢而言,東野滄竟然已經找不出任何可以指點的地方。
隨即,織田信長繞著東野滄走了兩圈后,隨口地說道。“東野滄閣下,如今你已經擺出了正確的中段架勢,那么順著架勢發力,向前砍一刀,體會一下那種發力的感覺。”
而隨著織田信長話音落下,小三郎只覺得東野滄手中刀刃一閃,猛然在空中劃過一道凜然寒芒向著自己劈來。
太快了,那種速度之快幾乎沒有給予小三郎任何思考的余地,在這種觸及生死的危機感之下,小三郎只來得及本能地揮刀迎上去。
“噌!”
小三郎手中小太刀與“素鳴斬”碰撞到了一起,卻是瞬間被斬斷,緊接著那道寒芒幾乎是沒有絲毫遲滯地朝著小三郎的脖頸落去。
就在小三郎以為自己要死在那華麗且迅速的寒芒之下時,“素鳴斬”卻是瞬間在脖頸處停了下來,就縱使是這樣,“素鳴斬”所散發的寒芒依然讓脖頸處,出現了一陣輕微的刺痛感。
小三郎的眼睛睜到了最大,黑白分明的眸子愣愣地將東野滄的模樣映入眼簾之中。
東野滄臉上浮現了燦爛的笑容,深邃溫暖的雙眸之中滿是歉意。
“抱歉,一時險些傷到了你,你沒事吧?”
這一刻,小三郎感覺……自己或許真的被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