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類似于鼬鼠外形的妖怪,正半依在榻榻米上,兩條有些修長的腿翹著,腳掌一甩一甩的,小爪子不斷地在面前的盆子之中拿著不知名的果子往嘴巴里,“喀嚓喀嚓”地咬著。
而那看上去美麗,卻盡顯哀愁氣質的雨女,則是坐在居室內的走廊邊緣處,兩手放在雙腿上,仿佛是在接著下個不停的雨點。
最令這位旗本心驚膽戰的是,隨著他的進來,這兩只妖怪都不約而同地用著一種特別的眼神看著他。
“何事?”岡部元信肅然地問道。
旗本一聽,當即連忙跪倒在岡部元信面前,伏在榻榻米之上,眼珠子再也不敢亂轉,高聲地講述著庭院之中出現男人聲響的事情。
隨著旗本的描述,雨女平靜哀愁的眼睛似乎出現了些許波動,鐮鼬吃著果子的“喀嚓喀嚓”聲也頓了頓。
而岡部元信絲毫沒有發現雨女和鐮鼬的異樣,眉頭微微一皺,問道。
“你確認沒有聽錯?”
“是,是!”一名旗本隊成員高聲地確認著,生怕有一絲猶豫會引起岡部元信對他的不滿。
事實上,這位旗本如此震耳欲聾的回答,反倒是岡部元信的臉色越發難看了。
“不僅僅是小的,還有其余幾名大人也都聽到了。”旗本補充道。
岡部元信揮了揮手,聽不出喜怒地命令道。“你先下去吧。”
“是!”
隨著旗本的離去,岡部元信臉上當即浮現了羞怒。
信信子的感覺并沒有錯,在岡部元信看來,她的最大價值在于讓今川義元對岡部元信放心。
只是被自己手下的旗本如此高聲地匯報自己的妻子可能正與其他男人幽會,這依然讓岡部元信怒火升騰。
雖然相對于守住鳴海城,立下功績,得到今川義元的賞識之后,跟隨今川義元一同上洛這件大事,如今的岡部元信并不想將精力消耗在信信子這種出身卑賤的蠢女人身上,但是態度……岡部元信一定要表現出來。
冷靜之余,岡部元信輕易地接受了信信子幽會其他男人的事實之余,明白了其中的關節所在。
畢竟,大殿派來協助,乃至于有著監視自己的兩只妖怪都還在這處。
假如岡部元信對于這件事無動于衷,傳入今川義元耳中,很可能會被解讀為岡部元信對今川義元把信信子當做人質一事不滿,乃至于心中暗懷怨恨。
隨即,岡部元信扭頭看向躺在一側的鐮鼬,命令道。
“去,到信信子的庭院查看一下,假如信信子真的在幽會其他男人,將那個男人殺了……”
頓了頓,岡部元信點了點榻榻米,補充道。“順帶的,那知曉此事的幾名旗本也給殺了,不能讓這件事情傳出去。”
鐮鼬聞言,圓溜溜的眼珠子眨了眨,伸手在盆子里再掏了一把果子拿在手中,這才化作一陣風消失在天守閣,朝著庭院的方向去。
……
此刻庭院之中,東野滄正站在庭院走廊之上練習著劍道基礎。
“喝!”
一進一退之間,東野滄窩在手中的素鳴斬,隱隱有著一種毫無破綻的感覺,專注沉浸其中,赫然到了心無雜念的程度。
趕到庭院的鐮鼬也不敢貿然出聲打擾,只敢有些拘謹地站在走廊上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