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怎么可能?”
眾人不由更加緊張。
“給我火把,我去查看,你們為我掠陣。”
只有吳良走上前來,將那兵士手中的火把接過,只身一人前去查看。
他記得很清楚,進入梁孝王墓之后,首先會路過兩個分別位于墓道左右兩邊的墓室,左邊的被景區標記為車馬室,右邊的則被標記為兵器室。
雖然前世這兩個墓室中的文物已經被清空,但只通過名字便能夠判斷出里面原本存放的是什么東西。
那名兵士所指正是車馬室。
那么他所看到的人,便極有可能是漢墓中出土過的兵俑,除此之外,里面應該還有馬車、馬傭等文物。
不過推測歸推測,最好還是謹慎一些。
如此來到車馬室門邊,吳良先是將火把探過去揮舞了兩下,見里面并沒有出現任何動靜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將頭探出……我去!
這一眼猛的看過去,吳良也是瞬間汗毛倒立,身子一顫險些將火把丟出去。
只見一張煞白如紙的人臉就在面前不到兩尺遠的地方!
這張臉面容極為猙獰,兩只眼睛瞪的極大且向外凸出,扭曲的法令紋下面是一張咬牙切齒的嘴巴,仿佛要將看到的一切嚼碎了咽下去一般。
但再仔細看去,吳良冷靜下來。
這的確如他之前所想,只是一個站立的兵俑,臉上所刷的那一層白色顏料已經出現了一些細微的龜裂痕跡。
除此之外,兵俑的頭盔也呈現出明顯的陶土色澤,并且與那張可怖的臉連為一個整體,套在脖子處的襯布也是如此。
當然,最為明顯的,還是騎兵俑腳下的那塊用來固定立狀的石板……
“各位不必慌亂,只是陶俑罷了。”
吳良先回頭笑了笑,平息了眾人的緊張情緒,這才步入車馬室進行查看。
這個車馬室面積不小,粗略計算總共至少存放了二十個姿態各異的兵俑,有的手持長劍,有的手持長矛,還有一些兩腿分開騎在一批木頭雕刻而成的戰馬上,攜弓佩劍好不威風。
在這些兵傭的后面,還有九輛木制馬車。
拉車的木馬個個佩戴銅制鎏金飾品,后面的馬車通體彩繪有云氣紋,高貴豪華,彰顯王室奢華。
只可惜因為地宮地面潮濕,這些木馬與馬車已經自下而上遭受了不同程度的腐蝕,不止彩繪掉色嚴重,本身的木頭也已經變得脆弱不堪,不少地方已經碎裂開始掉落木渣。
“梁孝王劉武去世據此已有三百多年,也就現在進來還能看到這些木馬與馬車,要是換在我的前世,應該就只剩下幾個殘破不堪的兵傭和腐蝕嚴重的銅制鎏金飾品了……”
吳良不自覺的嘆息搖頭。
就在這時。
“咵嚓!”
一聲脆響,竟是先前那名被嚇到的兵士一戟捅掉了門口那個兵傭的腦袋。
腦袋掉落下來化作滿地碎渣,那兵士嘴上還罵罵咧咧:“龜羔子滴唬俺,看俺不扎古死嫩個萬人揍滴!”
“住手!”
吳良還來不及阻攔。
緊接著便又是一聲巨響。
眾人慌忙回頭,只見受到震動不遠處一匹木馬本就腐朽不堪的馬腿忽然斷裂,騎在上面的兵傭順勢一同倒下,也摔在地上變成了滿地陶渣。
靠,這些東西留到后世可都是國寶啊,就這么毀了?
吳良莫名感到憤怒,可惜以他現在的身份說任何話都無法真正管束這些兵士,而借助曹稟的權勢去管束他們的話,又會為自己惹來不滿,甚至結下仇怨。
于是靈機一動。
“完了!全完啦!”
吳良竟兩腿一軟一屁股癱坐在地上,面露絕望之色嚎道,“我早告訴過你們進來之后不得擅自觸碰任何物品,可這位大哥不聽勸告擅自損壞墓主人麾下兵傭,如今墓主人已被惹怒,這莫名倒塌的騎兵俑便是征兆,咱們今天莫說盜墓,便是活著離開這里都難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