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經常聽相聲睡覺的丁旭知道相聲有四種表演風格:帥、賣、怪、壞。帥,并不是狹義的長相,而是在舞臺上動作瀟灑,表演大方。
賣,則說明表演賣力氣,對人物掌控靈活,模仿事物惟妙惟肖;怪,講究的是表演風格獨樹一幟,有自己的特色,當然并不是說的身體上的,而是表演風格。
壞,顧名思義就是在表演的過程中戲耍搭檔或者就是說現場的突然相互砸掛。張鶴倫是典型,蔫壞蔫壞的。
德云弟子當中如果讓丁旭分類,稱當上帥的,陶陽陶云圣算得上一個,盡管他現在在麒麟社里唱京劇,也很少說相聲,但落落大方的舞臺風格,假以時日可以算得上一帥。
賣,在弟子中首當其沖的應該是欒云平,臺風穩健是郭德綱最為倚重的徒弟,清華大學畢業有文化底蘊,表演和做事一樣賣力氣,與德云總教頭高峰搭檔,號稱德云大總管。
怪,字講究的是獨樹一幟有特色,孟鶴翔算一個。
至于最近很火的張云雷?
呵呵!
說到這里丁旭忍不住道:“我個人挺喜歡張鶴倫,所以……”
“嗯,那孩子也不容易。”于謙喝口茶,回憶道:“風風雨雨好些年,經歷跟岳云鵬差不多。”
“不是從小科班,二十出頭才開始學藝,三進三出德云社,堅持到現在,挺難!”
仿佛想起什么,笑道:“我記得那是06年,當時招生在廣德樓,老郭、我還有張文順先生做評委,那時候德云社已經火了,來了幾百號人。”
“知道我為什么現在還記得這么清楚?”
“因為那小子先操著東北口音說一段《報菜名》的貫口,又模仿老郭唱了段太平歌詞《白蛇傳》,接著反串京劇《紅娘》中的《叫張生》選段,最后唱拿手的二人轉。”
“那表現絕對辣眼睛!”
丁旭忍不住笑了,好事多磨?一個在小飯館當服務員,另一個聽說去干保安,沒有這段苦難肯定也不會有現在的岳云鵬和張鶴倫。
“哎,第三次唱京韻大鼓才被留下,就連老郭都私下說這孩子不容易。”
“看見張鶴倫就仿佛看見當年的郭德剛,青年不知天高地厚,三次去京城闖蕩,想混出一番名堂,沒錢沒人沒后臺只能從基層做起。”
“德云社最慘的時候臺下只有一個聽眾,賣掉小靈通只為換兩個饅頭。為解決生存,曾涉足綜藝圈影視圈,上各種節目做體驗嘉賓,當時節目中唯一作用就是丑角襯托主角,扮大猩猩搞笑混口飯吃。”
“表演完出來公交車沒了,只能用手上所有的錢買幾個包子,吃完從市區走二十多公里,徒步回到出租屋,漆黑的公路上孤獨的走著……”
于謙唏噓道:“說起德云社我不是最開始就加入的,04年以前還在文工團,算是被經常調侃體制內的相聲演員。”
“認識他之前已經在團里閑了十年,因為大腕都調到別的有名劇團,最后連我的搭檔跑了,靠著外邊接一些小品和電視劇客串混日子,導演也是那個時候閑著沒事學的。”
“當年老郭的相聲大會入不敷出,最后連夏利都賣了,每月八百房租都交不起。”
“后來團里想招他入伙,承諾能解決戶口,當時連個捧哏的都找不著,后來才想起我這個萬年閑。”
“那是我們第一次合作。”
“別看我們臺上咋咋呼呼,其實性格根本不是一路人。他沒事就宅在家里,寫寫字畫畫畫,很少出來喝酒應酬。”
“我這人喜歡熱鬧,喜歡叫朋友出來聊天侃大山,當初弄這個園子也是為哥們弟兄有個寬敞的地方玩,能走到今天不容易。”
說完想起什么,笑道:“今天正好晚上德云社有小劇場,你們好容易來一趟,我帶你們去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