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陳習慣性推推眼鏡道:“很多朋友調侃說我的故事就是ToB的。”
丁旭暗自點頭,比起其他作家對于文筆的追求,紫金陳的確算不上優秀作家。
甚至隱秘的角落播出后,有人在豆瓣上拿來他的原著《壞小孩》做對比,發帖吐槽文筆太差,讓他以后不要再寫書了?
也幸虧這家伙是工科男,沒有文藝青年的傲氣,你罵你的,我寫我的,只要錢賺到手才是王道。
“別人寫故事會覺得人物最重要,我寫故事是把情節和可看性放第一位的,屬于工匠型的。”
“很多創作總是選題先行,根據當時自己對世界的一些感悟進行選材,比如老婆懷孕時就想到未成年犯罪題材的《壞小孩》。”
“《長夜難明》的創作是受到一位書粉的啟發,他是最高檢新媒體中心的一位負責人,一次聊天對方說我已經寫過很多警察視角的故事,能不能寫個檢察官的故事?”
“我很感興趣,但自己對檢察官這個職業不了解,不知道他們是怎么工作的。對方隨即推薦給我兩本秘籍。”
“《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和《中華人民共和國檢察官法》。”
丁旭也是醉了,墻都不扶就服你!
氣氛已經打開,繼續追問道:“您的作品都有一個高能開頭,用強懸念來吸引讀者。比如《壞小孩》里是張東升把岳父母推下山崖,《長夜難明》是張超在地鐵站拋尸。”
“這是有意為之?”
“當然!”紫金陳笑道:“一個故事不管要表達什么,好看才是第一位的,不好看立意再高都是沒用的,全是廢話誰會看?”
“很大程度更我是工科出身有關系,那些把人看哭的名場面我很清楚大家看這些都會很感動,但是我不會再對情節做更多文字上的渲染。”
“我會很客觀,像旁觀者的角度,很平靜地把這個事情給說清楚。”
“寫的過程中肯定是會發現問題,有些問題可以修改,有些問題只能推倒重寫,所以每本書都會重寫三五遍。”
說到這里紫金陳嘆口氣,抬起手摸摸有些禿頂的頭,無奈道:“反正每本小說都寫得很痛苦,沒什么小說是讓我覺得寫得很愉快的。”
“您對現在流量小鮮肉有什么看法?”丁旭趁機逼問道:“因為我剛從橫店回來,又采訪到張頌文老師,所以……”
“流量是好事,演員天生就是需要被人關注的職業不是嗎?”
紫金陳直言不諱道:“但落到個人全看努力和悟性,別人沒合作過不敢說,但沉默的真相里面的白宇我很滿意。”
“不,應該是大大超出想象的優秀!”
丁旭繼續問:“比如說?”
“對作者來說作品改得好當然是加分,如果改的爛了,那我也沒有權利干涉。我一直是不對這個抱有太大期望的,對于創作者來說寫作才是根本,改編那個是空想,看命的。”
“我看的時候可能跟觀眾因為江陽丟錢包的情節而落淚不同,更戳中我淚點的是平康三劍客江陽、朱偉、陳明章的兄弟情。”
“朱偉剛從警察學院進修結束,江陽和陳明章二人去接他,朱偉說擁抱一下,江陽和陳明章都說他太矯情了。”
“等到最后江陽決然赴死,朱偉又說擁抱一下,江陽還是說太矯情了,但朱偉撲上去狠狠抱住他,然后陳銘章也撲上去,三個人一起約定來生再見。”
“這一幕太感人了,編劇編得好!”
紫金陳感嘆道:“這是一種男性視角下生死不渝的兄弟情,這種感情現實中很少,但是每個人心中都向往著它,就是一種很樸素、很原始、很個人的那種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