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剛剛新婚的那幾年,這樣的日子,對于一個當年正值妙齡的女子來說,簡直就是煎熬。
她想要一個甜言蜜語,體貼她的男人。這個男人,除了做飯做家務之外,什么都不懂做。她的生日不送禮物,甚至連一句祝福都沒有。結婚紀念日,也從來都是默不作聲。
再加上丈夫工作中的懦弱,讓劉曉云原本滿懷希望的心,慢慢冷了……
眼淚在臉上肆虐,心也跟著再一次沉入海底。
道路上過往的人們,都在偷偷注視著這個打扮時髦的女人。或許每個路過的人,心中都會猜測:她,到底為什么,哭的這么慘?又或許,根本沒人注意這個對婚姻已經絕望的女人。
沒有一個人,為她的難過而駐足。所有人,都是匆匆瞥一眼,就立刻離開。停留最久的,也是往前走了幾步之后,再次回頭,多看一眼這個哭的已經毫無形象的女人那狼狽不堪的模樣。
劉曉云精致的襯衫領子上,那朵招搖的大花,垂下了腦袋。裙子也在她不停下蹲的動作中,變的皺皺巴巴。高跟鞋沒了白天的趾高氣揚,連水鉆的光芒,也暗淡了下來。
劉曉云哭累了,哭夠了。她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這樣有名無實的婚姻,她真的受夠了。對她來說,這些年所遭受的,就好像是何之洲對她的冷暴力。她要改變,她一定要名正言順的和吳軍在一起。
劉曉云收起眼淚,站起身,整理衣服。眼睛已經有些紅腫,一時半會兒是消不下去的。可是,她顧不上,也管不著。她轉回身,重新往家的方向走去。
在院子門口,她透過半開的大門,看到在廚房忙碌的婆婆,還有她那個不爭氣的丈夫正在給放學回來的女兒,整理書包。
劉曉云突然有些猶豫,不為別的,只為了女兒,她此刻不能進去跟何之洲翻臉,要是被女兒看到,影響學習怎么辦?她懦弱了……
“哎呦,曉云回來啦,怎么不進去,在門口做什么?”說話的,是隔壁小院子的大嬸子。那個院子里住著十戶人家,曾經也是何之洲家的財產,后來被充公進行了再分配。
“哦,沒有,我正準備進去,結果鞋子掉了。”說著,劉曉云用腳在鞋子里假裝挪動,看似是在努力將腳往鞋子里塞。
“哦,就說嘛,自己家怎么還不進去呢。”隔壁大嬸兒笑嘻嘻的過來推開大門:“何媽媽,你會不會做那個糯米丸子?我家小鑫要吃這個東西,我聽都沒聽過,怎么會做?你會不會?教教我。”
她口中的何媽媽,就是劉曉云的婆婆。她婆婆是這里出名的人物,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針織女紅樣樣都會,還做的一手好飯菜。附近的鄰居,什么大姨大媽大嬸子的,經常過來討教生活中的各種難題。
在劉曉云女兒還沒出生的時候,小寶寶的衣服,全都是她婆婆一針一線縫紉出來的,那做工,簡直一流。
婆婆從廚房應聲而出,看見劉曉云跟在隔壁大嬸兒身后一起進來,若無其事的和劉曉云打了招呼,就好像剛剛劉曉云不曾來過。接著,就招待隔壁大嬸兒去了。
劉曉云硬著頭皮進屋,女兒正在門口的方桌上寫作業,何之洲看到她回來,還是微微的笑了笑,看得出,他很開心。隨后低下頭,繼續給女兒輔導功課。
劉曉云走過去,輕輕的將手放在女兒頭上,女兒有些不樂意,將腦袋晃了晃,劉曉云拿開手,心里有些酸酸的。
和女兒的關系,自從她生完孩子開始工作后,就一直沒有太過親密。不是她不想,實在是工作不允許。哪個當媽媽的不愿意陪在女兒身邊照顧她?劉曉云當然也想。假如當初何之洲沒有被調職降薪,或許她還能過著專職主婦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