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柒沒有說什么,表情有些木木的,她一直在想,她的記憶倒地藏在哪,她想過無數可能,連生死薄都想了,唯一獨獨沒想到,閻君藏在這里。
她的締結畫上……
他是篤定自己不會撕了這畫,就篤定自己那么愛他么?
是了……自己本來就愛的。不然怎么會將這畫好好收著……
竹柒狠狠吸了一口氣,卻對閻君生不起在多的恨來,畢竟是愛的。
九燁回到家,一邊車是開到家門口,然后司機開去車庫。如今車子剛剛開進門,九燁一腳剎車直接踩到底。
連解開安全帶的手都有些顫抖,而今天不知道為什么,平時一解就開的安全帶似要與他做對,怎么也解不開,氣的九燁一用力,狠狠將安全帶給扯斷,平時拿刀子割都割要花些功夫的,在此刻!在九燁手里跟扯面條似的!一拉就斷。
九燁脫離安全帶的束縛,打開出門直直沖了出去,走向那個在花園里的身影。
竹柒坐著輪椅,聽見動靜緩緩轉頭,入眼就是九燁那個慌張的身影,由遠及近,快速沖來。
“小東西……”人未到,聲先到。九燁話語里透露的擔憂,毫不掩飾。
這樣的九燁就像沒有了高高在上的身份,也不再是什么集團的總裁,有的好像只是那個在下雨天,給心愛女孩送傘的男孩。
青澀、懵懂,做不到周全完美,但他的眼里只有你。
“何事,這盤聒噪?”竹柒微微抬了手,讓李管家下去。
九燁快步而來,眼里滿是關切和慌亂:“你怎么坐輪椅,是哪里傷了?怎么回事?”
竹柒微微抬了手,在他的額間撫平眉宇,有些無力只能輕輕聲道:“站累了。”
“你總是這樣聒噪,一點也沒有總裁的樣子。”
“我問你!怎么了!”九燁見她又轉移話題,有氣而無奈地問,表明自己要知道,你不得糊弄。
“孤的腳暫時失去知覺。”孤不甚在意輕聲說著,那語氣淡淡的,不像是在說的是自己。
“什么……”九燁聲線都在顫抖,難以置信地半蹲不在竹柒輪椅面前,“怎么會……昨天還好好的……”
“小東西不是很厲害?你把它轉給我,我替你受!你這樣……我……”實在……
九燁博覽群書也找不到解釋心中那種壓抑而無能為力的感覺。
竹柒怔了怔,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她是神,身邊的閻君也好,父君也罷,甚至是九淵,他們都是神上神,地位超群。
如果她傷了,斷了,都會直接自好。
像面前這個人類孩子,九燁說的,將失去雙腳知覺轉到他自己身上的,這樣的事情,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見過太多的斷尾求生,不是父母殺孩子,就是孩子殺父母,親人相殺的戲碼她見得太多了。
活久了,竹柒什么都看得淡淡的,特別是人類短短的幾十年壽命,她這些年來,來的去,去的來,死死生生多少人,她數都數不過來何況是記了。
如此愿意將這些痛苦,毫不猶豫的轉到自己身上,還是第一次。
至少,發生在自己身上是第一次。
“孤又不是妖,沒有妖術,九燁想什么呢?”竹柒輕笑一聲,欺身在他額頭親了一下,抬起他的手,什么血紅一片,保養得益的皮膚都磨破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