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林之孝欣慰之余,又忍不住生出自家白菜被拱了的酸澀感。
直到紅玉問起他的來意,林之孝才晃過神來,忙把寶玉吩咐的事情說了。
林紅玉利落的從衣襟里摸出只鍍金懷表來,掃了眼道“但凡不被公務絆住,我們爺應該也快回來了不過要是被絆住的,可就說不準什么時候了。”
說著,便想拉林之孝去西廂廳里坐坐,林之孝忙擺手推拒,說是怎么也該給寶二爺回一聲,再說內儀門那邊兒還有珍大爺父子在,這會兒怕是已經等的不耐煩了,總要有人小心應付。
紅玉一直將父親送出院門外,又依依不舍的目送其遠去,這才回到了東廂房里,把林之孝方才交代的學給了邢姨娘聽。
邢岫煙聽說和東府的珍大爺有關,再加上寶玉帶著自行車進宮的消息,當下就將其中因果猜了個不離十。
只是賈寶玉緣何不肯單獨去見賈珍,反要拉上自家老爺同行,她一時就沒有頭緒了。
司棋見狀便勸道“外面自有大爺呢,姨娘管這么些個閑事做什么趁著這會兒涼快,我扶你到院子里走走吧。”
說著,又點了香菱的將,兩人一左一右扶著邢岫煙到了外面,順著游廊慢慢踱步。
屋里只剩下玉釧和紅玉相看兩厭,彼此自然也沒什么話好說。
約莫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就聽馬車停在了門外,緊接著來旺和焦順并肩自外面進來。
司棋兩個忙扶著邢岫煙上前見禮。
來旺不好和兒子妾室說話,只吩咐司棋要照管好姨娘,就自顧自的去了堂屋里更衣洗漱。
父親走后,焦順就要上前替下香菱,邢岫煙忙道“寶兄弟方才差人來請,聽起來似乎有什么急事,大爺還是回屋換了常服走一遭吧。”
焦順追問是什么事兒,她卻不答,只道來的是林之孝,前后緣由紅玉最是清楚。
焦順知道她是不想搶丫鬟們邀寵的機會,笑著從袖筒里翻出一袋糖來遞給了她“這是西洋人的奶糖,咬不動就先含著。”
然后才轉身去了東廂房里。
因怕誤了父親的差事,紅玉早就在門口候著,自然也把方才兩人對答聽在耳中,一面感念邢姨娘大度體貼,一面忙伺候焦順更衣洗漱,順帶把所知所聞從頭道來。
焦順聽完之后,也對賈寶玉急著找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他隨手又摸出一顆奶糖,剝了紙封塞到林紅玉嘴里,順勢笑道“如今都在這府里,我又不曾拘束你們,有空就回家瞧瞧,不然等明年咱們搬去紫金街住,再想回來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紅玉含著那糖,又聽大爺這般體貼,自是從喉嚨一直甜到了心里。
一旁玉釧因被她占了先,本就有些不喜,可想到上回才被大爺教訓過,到底不敢表露出來。
于是等焦順離開之后,她便咬牙用細長的布條在身上纏了幾圈,裹緊了胸口的墜物,然后又拿出繩子一連跳了百下,直到兩腿酸脹這才停了下來。
最近她每每需要宣泄情緒時,就會如此這般,旁人問起時,也只說是學大爺強身健體這倒也不全是假話,她跳繩確實是想增進下肢的力量,為的是終有一日假裝意外鎖死大爺,好破了那避孕的法子
這且不提。
卻說焦順因見天色已晚,為了避嫌就沒進大觀園,而是托人傳話喊賈寶玉出來匯合。
約等了一刻鐘的功夫,就見寶玉垂頭喪氣的從里面出來,焦順見狀,只當是他在宮里受了挫折,于是搶先寬慰道“工部那么多人都不看好這自行車,陛下不喜也是常理”
“誰說皇上不喜歡自行車了”
賈寶玉納悶的打斷了焦順的話,又撓著頭苦悶道“分明是太喜歡了”
焦順聞言詫異道“如此不正好嘛怎么寶兄弟還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這唉”
賈寶玉皺巴著小圓臉嘆了口氣,往前一抬手道“還是等見了珍大哥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