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又不確定補了句“莫不是珠哥兒媳婦”
顯然她也同樣懷疑到了李紈頭上。
這倒并不奇怪,兩人都能隱約察覺到對方并非是年輕的小姑娘,而是有過不少經驗且又如饑似渴的婦人。
省親別院的仆婦雖也有不少,但能讓焦順拿來與自己匹配的,肯定不會是那些下三濫的貨色何況方才彼此盲人摸象時,對方身上的佩戴的衣物配飾,也絕不像是奴仆之流能擁有的。
而不是仆婦,又久不知肉味的成熟女子,在這省親別院里也就只有王夫人、薛姨媽、李紈三人了。
如果是兩天前,邢氏和趙姨娘肯定頭一個疑心到王夫人身上,畢竟在當初中邪事件的時候,這王夫人已經展露出了不檢點的一面,并因此被賈赦所厭棄。
以己度人,她會自暴自棄與年輕力壯的焦順偷情,也并非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這兩天薛姨媽剛搬進青堂茅舍,聽說她們姐妹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王夫人又怎能瞞著妹妹跑出這么遠偷情
除非是薛姨媽也
可真要是這樣,直接姐妹兩個齊上陣就好,也不用再拉外人湊數了。
故此邢氏和趙姨娘便不約而同的,都把懷疑的對象鎖定在了李紈身上。
食髓知味、寡居多年,更重要的是自從搬進這園子里,就不止一次的有人夸贊李紈容光煥發,越活越年輕了。
原本都以為她是搬來了這園子里,守著一群姑娘們無憂無慮,所以才枯木逢春猶再發的,然而現在看來,逢春是逢春了,卻未必是三春,而是焦春
卻說焦順聽邢氏又來了個錯有錯招,不由也啞然失笑,道“你管這么多做什么,我已經打發她從別處走了,你也趁早回去歇著吧。”
說著,擺擺手便與邢氏分道揚鑣。
邢氏心中的猜疑得不到確認,氣餒之余就覺得渾身上下疲憊不堪,于是也乖乖回了綴錦樓里安歇。
迎春、繡橘等人見她似有些狼狽,又似渾身舒暢,心下自難免都有些狐疑,卻到底不敢質問什么。
而趙姨娘悄悄摸到秋爽齋后,面對的情形就大不一樣了,賈探春明面上不得不替她遮掩,轉過頭就開始聲討她這種水性楊花厚顏無恥的行為。
好在探春終究不敢大聲呵斥,趙姨娘又早已經習慣了,左耳朵出右耳朵進的,只當女兒是在念經祈福。
同時她心底下反復揣度,方才和自己一起扛槍的婦人,到底是不是李紈。
其實她壓根就沒有切實的證據,連稍微靠譜的旁證也不多,可既然已經先入為主的畫了靶子,自然是越琢磨越像。
于是趙姨娘便又在假定就是李紈的情況下,開始琢磨這事兒對自己來說有什么好處。
她如今雖然已經從一定程度上取代了王夫人,可卻因為賈政的身體問題,讓這件事情出現了巨大的隱患。
王夫人雖被迫遷居大觀園,卻依舊能通過王熙鳳掌控家中的大事小情,堪稱是退可守進可攻;而趙姨娘雖入主了堂屋正房,卻限于賈赦的身體問題,遲遲無法用自己最擅長的方法固寵。
現在這種情況,趙姨娘就好像是無根可依的水中浮萍,不定什么時候起了風浪,就將她給掀翻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