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鳳掃見那皮褥子上滴滴答答的直往下淌,本就紅漲的臉上更是火燒一般,忙半是遮掩半是抱怨道:“這鬼地方忒也悶熱,站著不動都能出一身汗,順哥兒這狗東西只怕是故意報復我!”
說到這個狗字,就……
呸!
眼見平兒把那褥子丟到了鍋爐后面,王熙鳳便讓她扶著自己往外走。
出門之后,才發現不知不覺間已是傍晚時分。
這狗……
呸~
這賊殺才真能折騰!
王熙鳳咬牙切齒的腹誹了幾句,突然心下又起了疑,嘟囔道:“人是咱們調開的,他又是打哪兒進來的?倘若被人拿住短處……”
說著,又忍不住后悔起來。
怕被人發現是一回事,但最主要的是,白把這身子讓那焦順糟踐了,卻竟一句正經的要求也沒來得及說。
也虧是到了傍晚。
主仆兩個一路上走走停停,好歹是避開了別人的耳目。
等回到家中,王熙鳳往床上一趟,只覺四肢酸麻、膝蓋青腫,身上竟是無一處不疼,恍似都要散架了一般,偏內里卻又莫名的慵懶舒泰,直如被貫通了奇經八脈。
腦海中關于失神前的記憶,也不由自主的重新浮現出來。
“呸~”
她牙磣似的啐了口,忍不住側頭看向平兒,陰陽怪氣的道:“怪道你素日里這么偏著他。”
“也不是因為這個。”
平兒自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先是笑著搖頭否定了,見王熙鳳滿臉不信,又改口道:“至少不全是因為這個,要說順哥兒其實也是個花心的,但對身邊的女人小意體貼,便寶玉也未必能比的……”
“嘁~”
王熙鳳嗤鼻一聲打斷了她的話:“他肯拿身家換你,你自然覺得他比誰都好——依我看,就是個土匪強盜,若不然哪有剛見面就……哼!反正我不能就這么便宜了他!”
說著,伸腿想用腳趾去捅平兒的腰眼,結果不小心牽動了痛處,當即又齜牙咧嘴的把兩條長腿擺成了花括號。
平兒掩嘴直笑。
王熙鳳便咬牙罵道:“沒良心的促狹鬼,瞧我養好了怎么拾掇你!”
緩了一陣子,她又忍不住哼哼唧唧的嘟囔:“雖聽說男人與男人是不一樣的,可也沒想到……若早知道,我說什么也不聽你慫恿!”
“怎么又成我慫恿了?”
平兒見她這樣子實在是不雅觀,便拿了條夏涼被給她遮住腰肢以下,又道:“奶奶就放寬心吧,順哥兒從來不是吝嗇之人,既得了奶奶這活寶貝,又怎么可能少得了好處奉上?”
“呸~”
王熙鳳口不應心的啐道:“什么活寶貝死寶貝的,你們私下里那些污言穢語,少往我這里夾帶!”
她最擔心的就是白丟了身子,如今聽平兒替焦順做出承諾,頓時放心了不少。
這一放下心來,王熙鳳便又想起了往昔的許多疑惑,當下示意平兒坐到近前,壓著嗓子問:“事到如今,你也跟我說句實話,東府的珍大嫂子是不是……”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