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薛寶琴原想著最好是一別兩寬,從此天涯相隔相憶不相思,可如今芳心悸動,再受林黛玉這一挑唆,卻又不禁生出了不吐不快的沖動。
焦大哥為了自己險些遭人構陷,牽扯進世宗朝的禁忌當中,自己若連表露心意的勇氣都沒有,又怎么對得起他這般厚待
這般想著,不自覺就把那香囊按在了心窩上,怔怔的走起神兒來。
卻冷不防,那心窩上又多了只香酥小手。
“呀”
寶琴驚呼一聲,紅漲著臉退了半步,嗔怪道“姐姐又鬧什么妖”
林黛玉卻是嘖嘖稱奇“你比我還小一歲呢,不想倒竟”
說著,緊呡嘴唇略一猶豫,便突然湊上前在寶琴耳邊悄聲問了句什么。
寶琴詫異的園睜美目,旋即掩嘴噗嗤笑道“姐姐這不食煙火仙子一般的人兒,沒想到竟也在意這些”
“你到底有法子沒沒的就知道笑話人”
林黛玉惱羞成怒,背轉過身掩飾臉上的羞窘。
先前在秋爽齋,薛寶釵伸懶腰時,賈寶玉的神情動作她可都看在了眼里,當時雖忍著未曾發作,心下卻是念念不忘。
路上細細思量,才驚覺自己竟遠遠落在了后面。
薛寶釵就不用說了,迎春和湘云也都是骨肉均勻的,探春近來則大有后來居上之勢,算來算去,也就唯有年紀最幼的惜春還不顯山不露水。
這時寶琴從后面抱住了黛玉,嬉笑道“我倒真聽說過一個偏方,就是”
說著,也湊到黛玉耳邊細語。
林黛玉聽了,原就紅漲的臉上愈發滾燙,用肩膀頂了寶琴一下,嗔道“虧你也好意思說再說了,三妹妹近來生發的這么快,難道也是被人給呸我都不好意思說”
且不提她們小姐妹間如何笑鬧。
卻說轉過天到了九九重陽,焦順原是想在家陪著父母妾女,好生團聚團聚,不想賈璉親自登門來請,還說是賈政的意思,讓務必請焦順去大觀園里赴宴。
焦順初時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賈政近來對他有多排斥,他心里難道還能沒數兒
可真等到了園子里,賈政竟真就主動來迎,久違的拉著他敘了些家常里短兒,然后才拐彎抹角的問起了昨天的事情。
先前焦順高升工學祭酒,賈政是滿心的嫉妒,對焦順愈發的疏遠。
可現如今聽說他以一己之力,把禮部三位堂官給一鍋端了,登時生出了獅兒難與爭鋒之感,心下雖仍是不喜,卻覺得最好還是不要得罪他為上。
故此今兒才特地擺出了將相和的架勢,想要挽回一下雙方的關系。
不過他雖想著要緩和關系,但心里頭的成見又豈是輕易就能扭轉的,所以展現出來的就是想要親善,卻又放不下身段的尷尬。
他別扭,焦順就更別扭了。
畢竟一見賈政這張老臉,就忍不住想起那天在柴房里發生的事情。
都說人善被人騎,可萬沒想到他焦某人這樣的積年禍害,也有被人騎臉輸出的一天
他其實倒并不反對女人掌握主動,但那是姿勢上的主動,而不是強勢的掌控。
“賢侄”
焦順忍不住暗暗咬牙,對面賈政立刻瞧出了他的心不在焉,當下強忍著才沒拉下臉來,但態度明顯又冷淡了幾分。
“世叔莫怪。”
焦順見狀,忙敷衍道“我昨兒夜半夜才從宮里回來,又處置了兩樁家事,故此直到后半夜才睡下,難免有些精神不濟。”
“原來如此。”
賈政微微點頭,心下半點不信,嘴里卻道“那賢侄待會兒多吃幾杯,好好松快松快。”
松快,多半是要松快的。
每回榮國府有大活動,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焦某人都得松快松快只是現如今拜倒在他身下的婦人越來越多,隱約就有些騰挪不開。
有些倒也罷了,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