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婦人們如何看熱鬧不嫌事大。
卻說趙姨娘回到家里,只覺得自家兄弟屬實窩囊,全無半點外戚的姿態。
罵了一陣子,忽又想起了賈環的前程。
原本說好了讓賈環去工學歷練歷練,日后有機會再補缺,但眼下個個都說寶玉要去工學里做官兒這做哥哥的一上手就是官身,做弟弟總不能差的太遠吧
思來想去,她就更安分不下來了。
遂囑咐趙國基傍晚時攔路給焦順遞個暗號,約他晚上在老地方見面。
等趙國基一頭霧水的去了,她便裹了套換洗衣裳,風風火火進了大觀園。
原想著等探春回來,先跟她說了趙國基的事兒,然后再試著諷她與自己一去見焦順,好給兒子換個更好的前程。
誰成想左等右等也不見探春回來,使人催問了幾回,都說是脫不開身,后又聽說探春在清堂茅舍里陪著王夫人薛姨媽用飯,她一賭氣干脆也不等女兒了。
盤算著時間到了,便沖留守的小丫鬟發了通脾氣,一臉生人勿進的獨自出了院門。
摸黑到了蓼汀花溆左近的假山上,又忐忑不安等了小半個時辰,才見焦順悄默聲的尋了過來,
趙姨娘忙滿面堆笑的將他迎至洞中,使盡了熘須手段,好容易賓主盡興,她又跪在焦順身前,邊吹捧彈嘗邊將今天的事情說了,又借趙國基擔憂日后,引出了賈環的前程問題。
最后委屈道“環哥兒便再不濟,如今也算您半個兒,您好歹拉拔拉拔他,不然連他親舅舅都瞧不上眼,這成什么樣子”
焦順聞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自己如今便宜兒子不老少,細想起來竟沒幾個成才的里面唯一的出頭,也就是李紈的兒子賈蘭了。
話說他先前見只有趙姨娘一個,心下松了口氣的同時,也不覺有些遺憾。
松了口氣,是因為他對探春意圖逼宮的行為心知肚明,所以沒見到她就松了口氣。
而遺憾的是,等到和探春攤牌的之后,這條紅線只怕就要斷了,在此之前,他也盼著能來個有始有終當初在趙國基家中可是蓋飯,如今既要了斷,也該母女齊至才是。
卻說他翻完白眼之后,便扯起趙姨娘沒好氣道“你兄弟要吃空餉,也不一定非要在這府里踅摸車廠那邊兒也快正式開工了,到時候我悄默聲給他掛個名兒,豈不勝過在這府里惹眼遭人議論”
趙姨娘軟軟的靠在他懷里,卻噘嘴道“不在府里,怎么讓人知道我們家得了勢”
“蠢婦”
焦順半點不客氣的在她心尖上掐了把,訓斥道“你當三姑娘掌家容易二奶奶巴不得瞧她的笑話呢,就太太那邊兒,只怕也希望能拿她些錯處,等薛姑娘嫁進來才不至于被她給比下去,你這時候逼著她犯錯,是想人前顯圣還是想丟人現眼”
雖說是要攤牌了,但這并不影響他在攤牌之前再刷一刷好感度,這樣等攤牌的時候,也能充作談判的籌碼。
頓了頓,焦順又道“環哥兒到底年輕,眼下實在不好委官這樣吧,等他入學時我找人寫幾篇文章,將他吹捧成豪門子弟上進求學的典范,等兩三年后他攢足了資歷聲望,自然便能青云直上”
說著,在她眉心一點“到那時,你就等著做誥命夫人吧”
趙姨娘被哄的心花怒放,遂強撐著又戰了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