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順正在那兒客套呢,忽聽當啷一聲脆響,低頭看時卻是那丫鬟不慎碰到了酒杯。
他急忙起身躲過順著桌沿淌下來的酒水。
與此同時,對面夏夫人也跳將起來,指著那丫鬟的鼻子喝罵道“該死的小蹄子,安敢如此失禮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個房里的”
那小丫鬟自知闖了禍,早嚇的縮成了一團,那還說的出半句話來
焦順見狀,便笑著擺手道“大喜的日子,些許小事何須計較想是焦某人生的兇了些,嚇到這位小姑娘了。”
夏夫人見焦順并無芥蒂,這才松了口氣,先是連聲道歉,繼而沖那丫鬟揮了揮袖子“這里用不著你了,你滾下去吧”
到了此時,那丫鬟竟還露出遲疑之色,被夏夫人狠狠瞪了一眼,這才逃也似的去了。
趕走這毛手毛腳的丫鬟,夏夫人重又堆起笑容來,不由分說親自執壺給焦順和薛蝌斟滿了酒。
二人連道不敢,又再三謝過之后,這才重新落座。
話分兩頭。
那丫鬟悶頭沖出客廳之后,還要往前奔逃,斜下里忽然就閃出個人一把扯住了她,壓著嗓子喝問“你怎么出來了小姐交代的事情辦的怎么樣了”
來人乃是夏金桂身邊的大丫鬟寶蟾,原本這差事夏金桂頭一個想到的就是她,不過寶蟾推說自己過于扎眼,太太見了難免起疑,把這差事推給了新進小丫鬟紅梅。
這才有了先前夏金桂拿人當凳子坐的那一幕。
至于紅梅被逼急了,會不會向夏夫人和盤托出此事,竟是全然不在主仆兩個的考量當中。
卻說紅梅被寶蟾抓住喝問,一時又驚又恐,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寶蟾見了,愈發聲色俱厲“你敢壞小姐的好事”
“沒、沒我怎么敢”
“那你這時候出來做什么”
寶蟾繼續追問“那壺可曾換了機關用上了沒”
紅梅連連點頭,半晌又期期艾艾的道“我打開那機關了,可現在關、關不上了,這可怎么辦才好”
“這”
寶蟾松開紅梅,快步湊到門前往里面探頭掃了一眼,旋即折回來發愁道“這都已經喝上了,就算是關上機關也晚了。”
頓了頓,她又一跺腳道“不管了,咱們先回去稟報給小姐,讓小姐定奪就是”
返回頭再說客廳里。
在夏夫人殷勤招待下,焦順和薛蝌各自吃了幾杯,那夏夫人也陪了三杯。
不過這酒聞起來香,喝起來也就那樣。
焦順大失所望之余,便想著盡快回去復命,可不知怎么的,就覺得胸膛里火燒火燎的,腦袋也有點發蒙。
再看對面的夏夫人,也是一副不勝酒力的樣子,眼泛桃花、暈生雙頰,拿手做扇子直扒拉衣領她原就頗有幾分姿色,如今更顯妖嬈嫵媚,直瞧的焦順口干舌燥。
這酒后勁也忒大了,莫不是藥酒
焦順晃了晃腦袋,主動起身請辭道“我們還要回去復命,若是夫人對婚書沒什么異議,焦某就不多討饒了。”
夏夫人原是想與焦順多多親近的,可這三杯酒下肚,卻是眼熱心慌,瞅著對面的焦某人,總想著來個物理意義上的親近。
她雖不知是因為什么,卻也知道不能在人前失態,當下自然不敢久留焦順,咬牙起身強撐著將二人送出了客廳。
等走出十幾步遠,焦順便忍不住扯開了領口的扣子,轉頭看向一旁的薛蝌,就見他也是一副渾渾噩噩目赤臉紅的樣子,不由揉著太陽穴抱怨道“這夏家的桂花釀也忒上頭了吧”
若是在薛家出現這種狀況,他多半早就已經警覺起來了,但焦某人又怎么想的到,來幫人下個對月貼都能遭了女人算計
與此同時。
不遠處一個隱秘的角落里,盛裝打扮的夏金桂伸長了脖子張望了半晌,回頭滿是希冀的問“是俊俏的那個,還是魁梧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