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聽了賈珍的說辭,倒是陡然見了明路。
只是
“唉”
賈璉重重嘆了口氣,無奈道“我家里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婆娘就是屬貔貅的,撈銀子的事兒她倒是肯干,拿銀子填窟窿的事兒,她又怎肯答應”
“那就要看兄弟你的本事了。
”
賈珍在他肩頭拍了拍,語重心長的慫恿道“你往后也是一家之主了,男子漢大丈夫豈能被婦人轄制住你瞧大老爺這么些年下來,哪回不是說一不二獨斷專行”
賈璉欲言又止。
他想說邢氏的脾性和背景,都和王熙鳳沒法相提并論。
可說出來又能如何
難道自己就能眼瞧著這白花花的銀子不動心,咬著牙去過苦日子
憑什么
賈璉不自覺咬牙攥拳。
賈珍見狀,在一旁暗暗冷笑,他方才這些言語就是在刻意慫恿賈璉和王熙鳳鬧。
至于原因嘛
王熙鳳雖然沒賺二十萬兩,但十幾萬兩銀子總是有的,而他卻只得了區區四萬兩銀子。
這讓賈珍很是不忿,他覺得自己雖然投資的少一些,也沒有王家那么管用的招牌,可自己不也把老婆典給焦順了么甚至還給他生了個大胖兒子
憑什么王熙鳳在他的幫助下能賺那么多,自己卻不成
自己得罪不起焦順這個財神爺,難道還不能給王熙鳳添堵
經這一耽擱,等這堂兄弟二人各花心思重新上路,已經是兩刻鐘之后的事兒了,等到了東跨院里,正趕上那些前來查驗的官吏從靈堂里出來。
和賈珍說的一樣,這些人就是來走過場的,驗尸時別說仔細翻看了,連棺材板都只是打開了一小半,大致瞻仰了一下賈赦的遺容,又道了聲節哀便算完事兒了。
畢竟在他們看來,做一等爵的兒子可比繼承五等爵位強多了,若為此弒父那壓根就是買櫝還珠的蠢事。
王熙鳳將這些人送出門外,心下也松了一口氣,眼見賈璉、賈珍姍姍來遲,瞪了賈璉一眼,示意他上前接手,然后便折回了靈堂里。
賈璉略一猶豫,便把那些官吏托給賈珍招待,自己快步追進靈堂,想要找王熙鳳確認那筆巨款的真假。
賈珍巴不得兩人當堂對質,樂呵呵將那些官吏送出了東跨院,正待回去瞧熱鬧,忽就見兩輛馬車一前一后駛來,卻是焦順跟著周瑞回來了。
賈珍立刻將賈璉夫婦的事兒拋在腦后,緊趕慢趕追著馬車到了角門前,都等不及焦順下車,便上前挑開簾子問“兄弟,皇上召見你到底是為了什么”
說著,又壓低嗓音“果真是皇上召見”
焦順干脆直接跳下了車,好整以暇的道“自然是好事,我哪次進宮不是好事”
說著,往里一抬手“進去再說吧。”
賈珍聽其言觀其行,心下也踏實了不少,忙斜著身子在前引路,又趁機打聽下一波海貿幾時啟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