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倒是出自真心的。
雖說曾一度將林黛玉視為競爭對手,但畢竟是自幼一起長大的表姐妹,她打心眼里還是希望林黛玉能有個好歸宿的只要不跟自己搶焦大哥就好。
“好了,這些事情用不著你操心。”
王夫人擺擺手,道“你也去吧,等你們走了,我簡單收拾收拾,也要去薛家走一遭呢。”
探春這才告罪一聲,快步追了出去。
等她走后,王夫人回到臥室里,從里到外換了套新鮮的,又在鏡子前捯飭了小半個時辰,這才出門乘車趕奔紫金街。
等到了薛家登堂入室,見薛姨媽明顯也是精心打扮過的,不由掩嘴一笑,揮手命左右盡皆退下,便迫不及待的追問“你和那小冤家定在幾時”
“約莫在午時之后。”
薛姨媽羞答答的垂下頭不敢與她對視,囁嚅道“他上午要進宮給皇子講學,下午才有暇來赴約。”
自去年底于焦順,兩人相交已有數月之久,按說早不該如此羞怯了,可一來她本性如此,二來這回不同以往,乃是姐妹兩個齊上陣。
前面說過,自從頭一回陰差陽錯之后,薛姨媽便不抵死不肯再行那一龍二鳳之事其實頭一回,也是前后錯開的。
這回還是王夫人打著報恩的名頭,勸說慫恿了許久她這才松口。
因見姐姐目光灼灼,似乎還有什么虎狼之詞要說,她急忙岔開話題道“寶玉最近如何,可曾好些了”
“已經好多了。”
王夫人隨口敷衍道“若不是怕誤了咱們的事兒,我這回就帶他一起來了。”
其實王夫人先前三番五次慫恿勸說,除了報恩之外,也是為了讓薛姨媽無暇過多關注寶玉當然了,除此還有第三個原因,那就是眼下唯有這樁禁忌歡愉,才能讓她暫時拋開煩惱。
因怕薛姨媽繼續追問寶玉的事情,她答完之后,立刻欺身向前環住薛姨媽的手臂,笑吟吟的耳語起來。
薛姨媽只聽了幾句,原就白里透紅的雙頰登時滾燙如火,手忙腳亂的掙開姐姐的束縛,羞惱道“這、這如何使得”
“有什么使不得”
王夫人正色“似你我這般歲數,又怎及得上那些青春貌美的小姑娘,若再不肯放下身段來,只怕早晚要被厭棄。”
“厭便厭了,大不了”
薛姨媽原想說大不了彼此相忘,但畢竟正戀奸情熱,說到半截自己便舍不得再往下說了。
王夫人見狀噗嗤一笑,直羞的薛姨媽連連跺腳。
她又上前拉住薛姨媽勸道“再說既是報恩,總得有點不一樣的。”
薛姨媽再次欲言又止。
她想說姐妹兩個齊上陣,難道還不夠特別的
可到底是羞怯,不好將這話說出口。
就在王夫人軟磨硬泡的同時。
焦順在宮中的授課,也正有聲有色的進行著。
這已經是他第五次入宮授課了,期間和那些儒生講師明爭暗斗了幾回,誰占了上風雙方各執一詞,但繇皇子明顯更喜歡焦師傅別開生面的教學方式。
即便有儒生也試著,盡量想把課程講的生動活潑一些,卻到底比不得焦順那些工學小實驗新奇有趣。
當然了,若是能把穿插其中的數學、統籌學知識去掉,那就更合繇皇子的心意了。
而今天這第五堂課,無疑又刷新了眾人對講學的認知。
卻只見上書房的教室內,桌椅板凳全都被挪到了角落里,反倒是一群穿著平常百姓裝束的宦官、宮女,占據了正中的位置。
“當、當家的。”
某個中年婦女打扮的宮女結結巴巴喚了一聲,直緊張的兩只手擰成了麻花,低著頭看也不敢看對面的宦官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