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吾半晌,也只能強行回避了這個問題,肅然正色道“朕肯將新政大業托付于他,其實也與這兩封密折有關倘若日后他不負所托倒還罷了,若是希圖首鼠兩端,又或是想要改弦易轍,這兩封密折便是制衡他的殺手锏”
皇后這才明白過來。
雖仍對焦順十分排斥,但想到皇帝的身體狀況,以及他心心念念的新政大業,卻也不得不承認,焦順是繼承他遺志的最佳、也是唯一的人選。
當下微微一嘆,便不準備再與皇帝爭辯這個話題了。
不想隆源帝忽又鄭重托付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朕索性就將這兩份密折交給你來保管。”
“這”
皇后面露羞難,支吾道“這既是陛下準備的后手,干脆交予吳妹妹好了,她是繇哥兒的生母,到時候”
“哼”
隆源帝嗤鼻一聲打斷了她的話,不屑道“吳貴妃生性怯懦,又對新政心存偏見,日后見文臣勢大,說不得就將朕的新政與焦暢卿一并給賣了”
說著,又拉住皇后的手,深情款款道“后宮之中,唯有你我夫妻一體能托以腹心,朕將來的未竟之志,自然也只能是你來保駕護航”
“陛下”
皇后被這番觸動真情,一時想要撲上去與丈夫相擁,但又怕隆源帝如今的身體狀況承受不住,最后只能強自壓抑住沖動,淚眼婆娑的與他四目相望,頷首承諾道“妾必不負陛下之所托。”
等互訴完衷腸,皇后便在隆源帝的指引下,翻出了那兩本密折。
雖未翻開,但只將這兩本密折拿在手中,皇后便忍不住面紅心跳,正欲找個東西將其包裹起來,忽然又想起一事,遂期期艾艾的問“皇上,這里面寫的可是實情別等到時候”
“自然都是真的。”
隆源帝道“那梅翰林的兒子代父南下守孝不久,便被內府收為密諜,悄悄安置在了金陵府內若日后果有反復,憑那梅家小兒和這兩份密折,便能定焦順的生死”
皇后聽慣了他二人君臣相得的事跡,如今方知背地里還有這等算計,一時竟倒有些替焦順委屈,那人雖荒淫無恥,但對皇帝卻是忠心耿耿,若不然也不會將這樣的丑事,原原本本上奏了。
誰成想皇帝卻
不過她畢竟心向皇帝,很快便將這莫名的情緒拋在腦后,找了塊布將那兩本奏折包起來貼身放好,準備帶回去儲秀宮藏匿。
這時皇帝忽又想起了什么,連忙補充道“不過里面也不全都是真的。”
跟著便絮絮叨叨,說什么人都是肉長的,豈有天差地別的道理、男人嘛,喜歡在這上面吹噓乃是常理,倒也怪不得他焦暢卿。
皇后初時聽的莫名其妙,后來才恍然大悟,紅著臉狠啐了一口,起身道“妾去把這些臟東西鎖起來,若無必要,再不讓它重見天日”
說著,快步奪門而出。
皇帝目送她消失在簾幕之后,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然后意興闌珊的長吁了一口氣,卻不知自己臨死之前,還能不能再重振雄風做一回男人。
卻說皇后出了寢殿,一路提心吊膽,回到儲秀宮里方才松了口氣。
然后她又足足花了半個時辰,才給這兩本穢物找了個穩妥的存放處。
就這樣還覺得不放心,此后三不五時就要查看一番。
一開始只是擔心弄丟了,辜負皇帝的重托,但時間久了卻難免心生好奇。
當初她只是粗略翻看了一下,囫圇吞棗的了解了個大概,對于皇帝所說的天差地別,以及婦人百般撩撥,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