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雙方的把柄雖都有所上升,但卻是強弱易主。
所以邢氏才敢悍然發難,意圖重奪東跨院的掌控權。
想通了這一節,王熙鳳不由咬牙恨道“早知如此,當日合該送她一道歸”
說到半截,她自知失言,又急忙住口悶殺賈赦的事情,她們幾個都是對天發過毒誓的,任誰都不能外泄。
“你說什么”
焦順隱約把握到了什么,想要追問究竟,王熙鳳卻忙岔開話題道“沒什么,如今老爺病倒了,我娘家的事情可該如何是好你可不能再袖手旁觀”
說著,她忽然警惕的倒退兩步,憤憤道“你今兒可別想再堵我的嘴”
“瞧你說的,這也不是堵嘴的地方啊。”
焦順攤著手一臉無辜的樣子,旋即又道“這事兒我一時也沒個章程,還是等見了你們太太再說吧。”
雖然王夫人也盼著他能出手相助,但姑侄兩個彼此各有忌憚,反倒沒辦法使出渾身解數。
但王熙鳳又怎會不知這其中的道理
正準備不管不顧的上前死纏爛打,不遠處望風的平兒忽然道“奶奶,三姑娘來了”
王熙鳳只得暫時偃旗息鼓,丹鳳眼狠狠剜了焦順一眼,再次往后退了半步。
不多時,就見探春領著侍書風風火火而來,先沖著焦順施了一禮,旋即卻把注意力放在了王熙鳳身上“鳳姐姐可曾和大太太商量出什么結果來”
“能有什么結果”
王熙鳳恨聲道“那娼大太太只說是一時義憤,也沒想到那么多,如今再想后悔也已經晚了。”
“這么說,大太太沒有要繼續追究意思啰”
賈探春聞言卻是面露喜色,當即道“那就勞煩姐姐去請大太太來,咱們對一對口供,對外只說是為了月例銀子毆斗”
“毆斗”
“璉二哥上午不就動了手么只要闔府眾口一詞,多少總能起些魚目混珠的作用。”探春說著,無奈搖頭道“若不然落實了守喪期間與庶母通奸的名頭,只怕又是一場滔天大禍”
王熙鳳雖不在乎賈璉的死活,但探春既然都把話說到這步田地了,也由不得她不答應。
當下暗暗瞪了焦順一眼,自己帶著平兒復去尋邢氏計較。
目送王熙鳳主仆兩個去的遠了,探春回頭掃了侍書一眼,侍書立刻乖巧的退去十來步,遠遠綴在二人身后。
“依我看。”
只聽探春壓著嗓子道“這回父親病倒實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至少不用再擔心他不慎圈進王家的桉子里了。”
頓了頓,又道“焦大哥也千萬保重,莫要因為一己私情壞了大事。”
這丫頭真是越來越精明了,莫不是被自己開了竅的緣故
焦順沖她微微頷首,也輕聲道“娘子放心,為夫心里頭有數。”
王子騰若是離得近些,譬如在天津衛練兵,焦順說不定還真有保全他的心思。
但王子騰的根基卻是在兩廣,還凈是些水軍,正所謂遠水解不了近渴,焦順可不想干那便宜撈不著,還平白惹一身騷的勾當。
娘子二字顯然應了探春的心思,她原本稍顯剛硬的五官頓時柔和了不少,想了想,又道“這回出事兒的雖是東跨院,但當初大觀園內也曾因月例銀子鬧出過風波,依我看這府里合該再設法開源節流才是。”
“最好彷效這回遣散戲班的做法不拘是哪里的丫鬟,若有想另謀高就的,只管放出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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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順正不知她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忽見探春眼波流轉看了過來,口中道“內中若有和云妹妹相熟的,倒也不彷比照這回,轉去焦大哥府上譬如平兒姐姐。”
原來是這么回事
焦順近日正發愁怎么讓王熙鳳兌現諾言呢,不想這三姑娘竟替他想到了頭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