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
眼見到了尤家,早有下人飛奔入內稟報,不多時尤二姐、尤三姐便一起迎了出來,內中卻不見尤老娘的蹤影這倒不是尤老娘最近托大了,而是因為尤氏這次帶著許氏回來小住,打的就是尤老娘染病,要過來進孝的名義。
看到尤三姐,尤氏不自覺就皺起了眉頭,都大半年了,這死丫頭也絲毫不見消停,如今堪稱是尤家鬼見愁,也就是偶爾被焦順打上一頓,才能安生兩日。
尤氏雖不怕這小蹄子,卻也著實不愿與她糾纏,故此只當是沒瞧見一般,邊往里走,邊與尤二姐說些家長里短。
許氏自打下車就覺得心如鹿撞,低著頭亦步亦趨的跟在尤氏身后,直到進了后院堂屋里,這才下意識抬頭掃了眼四下,結果正與尤三姐玩味的目光撞在一處。
她被唬了一跳,忙再次垂下螓首。
尤三姐見狀噗嗤一笑,掩嘴道“蓉哥兒媳婦今兒怎么怯生生的是忘了你二姨,還是不認得你三姨我了”
其實許氏比她還大了一歲,但受這般調侃,卻是手無足措,一時不知該如何以對。
“好了。”
尤二姐沒好氣的一揮手,趕蒼蠅似的呵斥“這沒你的事兒了,快去別處淘氣吧”
尤三姐沖她做了個鬼臉,轉身便出了客廳。
尤二姐回頭對尤氏訴苦道“你是不知道,這小蹄子成日里惹是生非,就前幾天,她偷偷給老爺的馬下了瀉藥,險些誤了老爺進宮面圣的大事”
這說的自然是焦順。
“那他能饒得了三丫頭”
“自然又打了一頓,直打的兩邊都腫了,好幾天才消下去。”尤二姐說著,忽然把嘴湊到尤氏耳邊道“我瞧她竟倒是有些上癮了,三不五時不挨幾下就皮癢癢起初還護著不讓扒,如今恨不能自己就先脫了。”
“還真有這樣的”
尤氏也來了興致,當下結合有關于受虐狂的傳聞,與尤二姐深入淺出的探討了一番。
她二人絲毫不避諱,許氏在一旁卻聽的心驚膽戰,生怕焦叔叔把那一套也用在自己身上。
就這般閑扯了足有小半個時辰,兩姐妹才意猶未盡的收住了話頭。
尤氏起身道“差點忘了,咱們做戲做全套,我也該領蓉哥兒媳婦去瞧瞧老太太。”
尤二姐連忙稱是,于是又帶著婆媳兩個轉奔尤老娘那屋,直待到天光漸暗這才告辭出來。
尤氏摸出塊懷表來,用大拇指頂開蓋子掃了眼,道“那冤家也差不多快到了,走吧,咱們去東跨院里候著。”
說著,便輕車熟路往東南角行去。
后面許氏抬頭看了看她,又看看一旁的尤二姐,欲言又止了半晌,最后還是低著頭跟了上去。
尤二姐瞧出了什么,忙也追上去扯住尤氏,沖后面使了個眼色。
尤氏回頭看看兒媳,這才猛地想起了什么,一拍腦袋道“對了,還要給你找套衣服換上來著。”
當下把事情跟尤二姐一說,尤二姐便回家翻出兩套素凈的,許氏羞答答選了件月白緞綴梅蘭竹菊的,進到里間脫下衣服進行更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