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馬屁聲漸成主流的時候,忽有一人道“會不會是在那根手杖上做了什么手腳”
教室內為之一靜,眾人紛紛轉頭看去,卻見這回跳出來的,又是那黑皮白牙的青年。
這次他更顯畏縮,但吞了口唾沫,還是繼續道“祭酒大人先是點明那手杖是深深楔入地底的,方才又特意用袖子攏住手腕,豈不明擺著是在提醒我等,這機關就在手杖上”
教室里仍是一片寂靜。
但這寂靜很快便被焦順的笑聲打破了,他笑了幾聲神情陡然一肅,抬手用教鞭狠狠敲了敲黑板上方的標語,沉聲道“你們誰來給我讀一讀這四個字”
臺下一片靜默,尤其是方才大拍馬屁的那些人,個頂個縮手縮腳恨不能找個地縫躲進去。
只有那黑皮青年受了鼓舞,站起身大聲道“報告祭酒大人,上面寫的是格物致知”
“沒錯”
焦順也揮舞著教鞭提高了音量“我工學的宗旨正是格物致知,而不是裝神弄鬼,更不是逢迎拍馬”
旋即,他又挨個看了剛才的積極分子一眼,冷笑道“本官聽說最近學校里頗有些不正之風,這倒也正常,林子大了什么鳥沒有就連總憲天下的督察院,也不免混入一些害群之馬。”
說著,他勐然將教鞭拍在桌子上,怒道“但本官絕不能容忍你們把這股歪風帶到課堂上,把教室當成是迎來送往的所在”
“方才曲意逢迎的匠師一律罰奉半月,學生連續兩個月不得進入甲字班,至于你”
他看向第一個開口的吹捧的匠師,冷冷道“即刻逐出工學,永不敘用”
說完,也不管臺下如何反應,背著手揚長而去。
等到了教室外面,他又特意交代跟出來的董恂,暗中調查一下那黑皮青年的身份背景,然后這才施施然離開了工學。
其實他這一番雷霆大作,細究起來實在有些牽強,說到底不過是借題發揮,想要趁機殺一殺工學的風氣罷了。
不過焦某人畢竟是工學祭酒,多少還是要干點兒正事兒的,總不能每天十二個時辰全都把心思放在女人身上吧
當然了,下班之后該怎么浪還怎么浪。
一路無話。
等回到家里,就見史湘云正拉著林黛玉打羽毛球,夕陽映照下,兩人每一個動作都像是副風景畫。
不過林黛玉明顯已經體力不支,盡管湘云打回來的都是高拋高接的養生球,她每一次揮拍還是得咬牙去拼。
眼見焦順從外面進來,她像是瞧見救星一般,忙不迭喊了停,邊用帕子擦汗邊道“焦大哥既然回來了,那我就先”
“你又想耍賴”
史湘云卻不依,扒著攔網惱道“說好了打到日落的,這才打了一刻鐘你就想跑”
“誰知道焦大哥回來的這么早”
林黛玉依舊嘴硬,冷不防卻聽焦順擺手笑道“林妹妹不用管我,我換一身衣裳還要出去的。”
說著,自顧自的進了堂屋。
邢岫煙和平兒也忙領著丫鬟跟進去伺候。
史湘云得意的一揮球拍,笑道“這下你總沒借口了吧快點、快點,這大熱天的,攏共也就一早一晚能活動活動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