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正院,她并沒有急著進去,而是托請薛姨媽身邊的丫鬟,借著奉茶的機會與薛姨媽通了消息。
待得知事情已經被遮掩過去了,薛寶釵這才算是松了口氣。
若事有不協,她都已經做好了準備,要當面用平妻事件兌子了不過那一來,日后婆媳之間的關系可就難處了。
正準備離開,里面就傳出往外走的腳步聲。
薛寶釵急忙避到了暗處,眼瞅著薛姨媽與王夫人出了院門,這才重又現身。
因猜到薛姨媽多半是要送王夫人去下處休息,她隨口問了句“姨媽晚上住在何處。”
“就東北角上那個小院。”
東北角的小院
那不是
薛寶釵吃了一驚,脫口道“怎么安排在那邊了”
回話的丫鬟不疑有他,當下笑道“姑娘還不知道姨太太最是喜靜么,再大觀園里就選中了清堂茅舍,來咱們家也不例外,一向都是住在東北角那小院里的。”
這個理由倒也說的過去。
且不說姨母如何,母親便再怎么不檢點,也不可能會和親姐姐一起
東北角小院。
焦順兩腿各坐了一個身份尊貴的熟婦人,正左顧右盼志得意滿,忽覺左腰上被輕輕掐了一把。
他心思電轉,立刻扶起了右腿上的王夫人,輕輕在她身后拍了一巴掌,喝令道“還不去給老爺我鋪床疊被”
王夫人倒也不惱,十分配合的矮身應了,便自去里間忙活不提。
等她走了,焦順又裝作是要與薛姨媽耳鬢廝磨的樣子,悄聲問“怎么了”
薛姨媽對他自然不會瞞著,當下飛快將事情的前因后果說了。
焦順見自己的推測果然應驗,便搖頭晃腦故作為難的道“兩個都是我的假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卻讓我著實為難。”
若在平日,薛姨媽多半要嬌聲啐他。
但現在為了兒子,卻也顧不得那許多,當下忙道“他父親死的早,如今自然指著你多看顧再說寶玉也未曾如何。”
焦順見她認了假父一說,當即笑道“方才是說笑的,其實我早猜出是文龍的手筆,只是未曾在王氏面前聲張罷了。”
說著,又咬著薛姨媽的耳垂道“咱們才是兩情相悅,她不過是適逢其會做了添頭,我再怎么也不會偏著她那邊兒的。”
薛姨媽被弄的渾身綿軟,心下既覺得熨貼,又覺得如此有些對不住姐姐。
不過轉念一想寶玉的所作所為,便也心安理得起來,更忍不住埋怨“若不是寶玉和老太太亂點鴛鴦譜,事情何至如此。”
“這你也大可放心。”
焦順隨口道“林妹妹的事情不足為慮,你也放心交給我就是了等寶釵嫁過去保管是一枝獨秀”
薛姨媽先是一喜,繼而一驚,伸手緊緊扯住焦順的衣領,顫聲道“殺人越貨的事情可做不得,況那林丫頭也是可憐人”
“你想到哪里去了”
焦順哭笑不得,忙表示自己也頗憐黛玉之苦,并將林妹妹這些年的遭遇,刪去以身報恩的部分娓娓道來,只聽的薛姨媽淚眼八叉,又對榮國府愈發不忿。
于是脫口道“早知道還有這等內情,我說什么也不能讓寶釵摻和進去。”
“什么內情誰要摻和進去”
這時王夫人挑簾子出來,見薛姨媽淚眼婆娑的依偎在焦順懷里,半是艷羨半是調侃道“幼,這怎么還掉上金珠子了”
“哈哈,我與她說了些故事,她倒給當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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