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想到潘又安剛剛明明自稱是來順派來的,如今卻偏偏說了來順這許多的壞話,就更認定他是個兩面三刀,信口雌黃的卑鄙小人。
比較之下,來順那小色鬼都顯得坦蕩磊落許多。
唉~
當真是糟踐了這一身好皮囊!
若是他能和那來順換一換相貌,自己或許就不用再繼續糾結……
不對!
既被潘又安瞧出了端倪,此事自然只能就此作罷,所以自己本就不用再糾結下去了。
想到這里,楊氏心下釋然解脫之余,卻也難免生出幾分不甘。
畢竟換差事的事兒,她已經心心念念了半年有余,上回剛看到曙光,就受王氏拖累以至不了了之;這回還在猶疑,就又被潘又安強行打碎。
別人的親戚子侄都是幫襯,怎么這秦家上下偏只會拖自己的后腿?!
她越想越鉆牛角尖,卻早忘了是自己先拿住來順,才引發了后續的事情,只一股腦把錯處全推到了王氏、潘又安頭上。
尤其想到上月在鍋爐房里,潘又安當面袒護王氏,栽贓自己的情景,楊氏更是氣的心肝生疼。
以前還不覺得,現在思量起來。
這小沒良心的一門心思就只在司棋身上,對那王氏也是愛屋及烏,又何曾將自己這二舅母放在眼里?
現如今他上趕著跑來說來順的壞話,卻偏又只字不提,該如何應對來家的報復。
說白了,也只是擔心自己壞了秦家的門風,會影響到他與司棋的好事,至于自己的下場如何,他又怎會在乎?!
楊氏越想越惱,連帶竟也恨上了司棋。
暗想著,若是把自己遇到的難處,全都放在司棋身上,卻不知那潘又安又會是怎樣的嘴臉。
這念頭一起,也不知怎得,竟就在她心里扎了根兒,此后數日里,時不時就會浮現在腦海當中。
甚至于,還衍生出了不少‘解恨’的劇目。
…………
與此同時。
來順則正在家中進行‘最后’的準備工作。
其實也沒什么好準備的了,只是便宜老子心緒難寧,片刻都閑不下來,硬拉著他反復進行檢查。
剛把那車輪拆卸了一遍,來順這屁股還沒坐熱呢,就見便宜老子又開始焦躁的來回踱步。
這要不趕緊攔著,用不了一刻鐘的功夫,他就又該拉著自己重復勞動了。
于是來順忙主動挑起話頭,試圖分散他的注意力。
“爹。”
他半真半假的好奇道:“我之前曾聽娘說,府里的爵位快要到頭了,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來旺這才止住腳步,為他解說:“世襲爵位也不是一成不變的,除了王爵之外,每回往下傳就要降些,頭回是降一等,再傳就是降二等,然后是降四等……”
“要是沒特殊恩典,等大老爺傳給咱們璉二爺時,就該從一等將軍降到騎都尉了,那不過是芝麻綠豆大的五品爵,怎撐的起這諾大一個國公府?”
原來是這么回事。
來順本來只是隨口挑起話題,聽到這里倒真來了興致,于是又問道:“那我娘又說,府里都盼著寶三爺能頂上來,這卻又是怎么一回事?”
“現如今這太平年月,想封爵要么入閣拜相,要么就得指著宮里有人——那鎮國公牛家,不就因為出了當今太后,又從一等將軍升回了伯爵么?”
“那牛伯爺正是太后的親弟弟——如今大小姐在宮中也頗受寵愛,偏寶三爺又是銜玉而生,府里難免對他有些期盼。”
“倒也沒指著什么伯爵,但凡能有個三等將軍的爵,又或是龍禁衛同知的虛職,也就能勉強維系家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