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司棋一時語塞,不過馬上反應過來,指著山石后面笑道:“我是看香菱守在這里,所以過來尋她說話,不想倒撞見大姑娘了。”
香菱聞言,也只得訕訕的轉了出來。
“嚇!”
史湘云吃了一驚,又指著香菱道:“那你又怎會在此?”
香菱局促道:“我、我是跟著我們爺來的。”
司棋忙在一旁解釋:“大姑娘約莫還不知道,姨太太做主把她送給了焦大爺——也就是那近來赫赫有名的焦順。”
頓了頓,又問:“她只說是焦大爺在上面,卻怎么大姑娘也在?”
說著,竟就露出些狐疑來。
“怪不得……”
史湘云回頭掃了眼山頂,露出些為難之色,有心返回去囑咐幾句,讓焦順不要提起她躲在山上哭鼻子的事兒。
可當著司棋和香菱的面,終究沒好意思這么做。
于是拉著司棋賠笑道:“我比他來的還早些呢——這事兒姐姐們可千萬別胡亂傳出去,我只是在這府里閑逛,哪想到就能撞到外人?!”
司棋也便順勢勸誡:“這處雖也是后院,卻不比二門內森嚴,姑娘往后即便要來,也千萬帶上翠縷。”
一聽司棋說起翠縷,史湘云便急道:“我先回去了,她再找不到我,估計要急瘋了。”
說著,毫不避諱形象的提起裙角,風風火火的去了。
目送她遠去,又確認左近無人,司棋囑咐讓香菱繼續把風,這才快步登上了假山。
擰腰避開焦順裹纏,她瞪眼問道:“你方才沒胡來吧?我怎么看史大姑娘眼圈都紅了?!”
“本官像是會胡來的人嗎?”
焦順沖她翻了個白眼,看司棋并不回應,依舊是滿眼狐疑,只得又舉手做投降狀,無奈道:“就算我是那種人,也不至于會欺負一個還沒長開的小姑娘吧?”
司棋這才釋然了些,擺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勢,催促道:“有什么事情就趕緊說,先前撞上了她,保不齊過會兒又撞上哪個呢!”
“咱們只說會兒話,撞上又怎得?”
焦順說著,又嬉笑著往前湊了半步:“還是說,除了說話你還想做些旁……哎呦!”
說到半截,司棋就在他小腿骨上來了一腳,七分惱恨三分醋意的啐道:“呸~香菱和玉釧兒還不夠你糟踐么?誰要和你做什么旁的!”
焦順齜牙咧嘴的反問:“那你不給我糟踐,難道還要給旁人糟踐不成?”
司棋啞然半晌,這才憤憤道:“我以后做個姑子就是!”
“做姑子好、做姑子好!”
焦順聽了卻竟是眼前一亮,再次嬉皮笑臉的往上裹纏:“到時候我專給你修個家廟,咱們白天清修晚上雙修……”
“呸~你給我起開!”
司棋又咬牙拿胳膊肘頂他胸口,這回力道卻大不如前,故此焦順雖吃痛,卻反倒摟的更緊了。
“不、不成的!”
被他這游山趕海的一揉搓,司棋言語里登時漏了荒腔,急道:“上回就被香菱撞見了,你怎么還敢……”
焦順涎皮賴臉的道:“那是因為先燒了紙錢的緣故,何況她如今不是在幫咱們望風么?若再來個,我也一并收了她就是!”
“無恥。”
這回雖仍是在喝罵,卻軟綿綿的如同去了筋骨一般。
“哪就無齒了?你不信就拿舌頭數數,長著好些個呢。”
焦順探頭看看四下無人,便半拖半抱把司棋弄到山下,又繞至山后洞中。
只見那地上,竟早就擺了兩個小碳爐……
有詞云曰:
耕熟晶陽一段田。
九還七返五光全。
清清凈凈顯新鮮。
物外閑人云外客。
虛中真性洞中仙。
晴空來往步金蓮。
——元·王哲《浣溪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