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先把個金鐲子遞到了司棋面前。
司棋下意識想要推拒,卻發現那鐲子竟是先前焦順送給自己,自己又還給了焦順的那個,一時就愣怔住了。
焦順趁機拉了她的手,麻利的套了進去,然后又摸出另一個稍小些的,看向了一旁的繡橘。
繡橘這些日子倒與他混熟了,又見司棋已經收了禮物,倒笑嘻嘻的抖了袖子,將個白生生的腕子亮在了焦順眼前。
焦順抬手捉那柔荑,捻著她青蔥似的指頭,也依樣畫葫蘆的套了鐲子,繡橘放在眼前端詳了一番,這才羞喜的笑道:“這怎么使得,倒又叫姑爺破費了。”
這一聲‘姑爺’,便不枉焦順隔三差五送了好處過去。
再看迎春,就見這二小姐鵝蛋臉上漲的紅布仿佛,囁嚅著似要呵斥兩句,卻終究沒有‘底氣’開口。
焦順便笑道:“二小姐身邊全靠兩位姑娘照管,我如今托大替她報償報償,你們可不興駁我的面子。”
說著,又從袖筒里摸出兩個小巧精致的棋盒,送到迎春面前:“聽人說二小姐最喜歡下棋,可瞧我在工部尋見一副棋子,是漢白玉和黑曜石做的,材料倒罷了,難得的是十分通透水潤——二小姐且拿去試試,若不合心意,我再淘換好的。”
迎春偷眼看了看棋盒,又似燙了似的收回目光,垂著臻首十指纏在帕子上糾纏不休。
繡橘見狀,便上前接過那棋盒,又硬塞到了迎春手上。
嘴里笑道:“虧大爺如此有心,姑娘就收著吧。”
迎春雖不曾作答,手上卻死死攥住了那兩個棋盒,頭也愈發垂的低了,幾乎要扎進那早熟的胸脯里。
焦順見目的已經達到了,又怕耽擱久了被誰撞見,讓這羞怯的二小姐下不來臺。
于是便笑著拱手告辭。
迎春這時才鼓起勇氣,往他臉上掃了一眼,囁嚅道:“多、多謝焦、焦大哥。”
焦順哈哈一笑,再次拱了拱手,轉頭灑然而去。
“嘻嘻……”
目送他遠去之后,繡橘便湊上前端詳著那棋盒道:“焦大爺如此有心,足見這回姑娘是因禍得福了。”
賈迎春橫了她一眼,卻是認真叮囑道:“你們把那鐲子藏好了,可不敢讓人瞧見。”
“怕什么?”
繡橘不以為意:“這本就是太太的意思,姑娘也沒必要太過避諱。”
因見司棋依舊在旁邊撫摸著那金鐲子出神,她又笑著打趣道:“姐姐,你這莫不是被勾了魂去?”
司棋這才晃過神來,掩去心中的五味雜陳,瞪眼道:“小蹄子,你說誰呢?方才也不知是那個,恨不能把身子也貼上去!”
說著,便挽了袖子去呵繡橘的癢。
二人打鬧著。
一旁迎春捧著那冰涼的棋子,心下卻是熱騰騰的,滿肺腑里都是焦順的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