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面手足并用的掙扎一面拼命的呼救。
岸上卻竟無人理睬,反發出哄堂大笑。
那女子氣的破口大罵,腳下一發力竟就站了起來,卻原來這處的河水也只有齊腰深而已。
只是水雖不深,卻是寒冷徹骨,等她抓著路人伸出的竹竿爬上岸時,已經凍的臉色發情抖若篩糠。
這時那畫舫也靠了過來,那舞劍的公子哥兒在船頭拱手道:“我這里有幾件舊衣裳,姑娘若是不嫌棄,且到船上更衣。”
那女子一見他出面相幫,臉上都紅潤了幾分,哆哆嗦嗦的就要涉水上船。
那公子忙喊住了她,抓著繩索利落的跳到了岸邊,尋了棵樹固定住,又請艄公放下跳板,接引那女子登船。
見他如此仗義,兩下又禁不住喝起彩來。
連倪二也大贊‘好漢子’,五兒、玉釧兩個更是看的目不轉睛——俊俏公子哥兒,她們倒是見得多了,但如此俊俏卻又英氣勃勃的,卻堪稱平生僅見。
焦順見狀心頭醋起,忽的越眾而出拱手笑道:“柳公子別來無恙。”
卻原來那舞劍公子,正是曾與焦順有一面之緣的柳湘蓮。
但柳湘蓮卻并未認出焦順,狐疑的上下打量著問:“敢問閣下是……”
“柳公子真是貴人多忘事。”
焦順笑道:“去年夏天在那千里冰封,你我不是曾見過一面么?”
柳湘蓮素是個恩怨分明的,當初莫名其妙的得了饋贈,也曾詢問過冰室的掌柜伙計,可惜只問出焦順是榮國府的管事,并未問出焦順的名姓。
如今聽焦順說起冰室的事兒,又和當時的記憶一對照,忙鄭重拱手道:“原來是故人當面,湘蓮真是失禮了!”
隨即又懇切的詢問:“當日之事柳某早有心當面道謝,卻一直不得其門——如今不期偶遇足見緣分,還請賜下尊名,也好有個稱呼。”
焦順瞥了眼玉釧和五兒,云淡風輕的道:“些許小事何勞掛心?”
等柳湘蓮再三追問,他這才通名報姓。
柳湘蓮聽得‘焦順’二字,忽的眼前一亮道:“莫不就是那脫籍為官,又在工部力壓群雄,得了陛下賞爵賜金的焦大人?失敬、失敬!”
不想自己在外面,已經闖出這么大的名聲了。
焦順心下暗自得意,正待謙虛幾句,那畫舫上忽有個婆子出來招呼柳湘蓮,柳湘蓮面上有些尷尬,忙沖焦順拱手道:“此處人多嘴雜,實在不是說話的所在,煩請焦兄賜下住址,改日我再登門道謝!”
“我仍在榮國府寄居,柳公子倒寧榮街一問便知。”
焦順隨口答了,就見那柳湘蓮告一聲罪,粉面含煞的上了船。
“大爺。”
柳五兒一直目送他消失在門內,忍不住探問:“這柳公子是做什么的?聽他剛才那話,卻曾得過您什么恩惠不成?”
焦順隨口道:“他原是富家公子,因父母早亡揮霍無度,一時囊中羞澀被我撞見,幫了他些小忙罷了。”
柳五兒聽完若有所思的點著頭。
一旁玉釧聽說是個家道中落的,卻頓時沒了念想,暗道這破落戶便再怎么英俊,又怎敵得過自家大爺前途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