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蓉收回目光,見身旁的賈薔仍直勾勾盯著焦順的背影,便拿臀尖撞了撞他,擠眉弄眼的促狹道:“怎么,你這莫不是瞧上他了?”
“呸呸呸!”
賈薔聞言連啐了幾聲,罵道:“我看是你瞧上他了才對,方才那阿諛奉承的,都恨不能解了褲帶!”
賈蓉哈哈一笑,與他挨挨蹭蹭好不親熱的往內宅行去。
且不提兩個兔兒爺。
卻說焦順回到家中,一進大門就先嗅到了滿院子的藥味兒,循著味道往西廊下瞧,卻是五兒的母親柳嫂子,正在欄桿外面給女兒熬藥。
那柳嫂子也瞧見了焦順,見他用袖子掩住口鼻,不由得‘哎呦’一聲,起身搓著手惶恐道:“不想大爺竟沒去衙門,這氣味可是熏著您了?要不我搬到別處……”
“不妨事。”
焦順沖她擺了擺手,奇道:“大夫不是說沒什么大礙嗎,怎么都三天了也不見好轉?”
“唉~誰說不是呢。”
柳嫂子笑的一臉苦澀,其實她已經瞧出來了,女兒這回遲遲好不了,實是心病作祟。
但這等事兒又怎好跟焦大爺提起?
眼瞧著焦順自顧自進了東廂,柳嫂子拿著蒲扇略一猶豫,也轉身到了西廂里間。
五兒正在床上半躺半坐,見母親自外面進來,邊咳嗽邊隨口問道:“娘,你方才在外面跟誰說話呢?”
“哼~”
柳嫂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罵道:“你管是誰呢,總歸不會是那敗家子就對了!”
“娘!”
五兒坐直了身子,惱道:“柳公子是吊民伐罪的英雄好漢,我不準你這么說他!”
“什么吊不吊的!”
柳嫂子咬牙道:“當初讓你讀書認字,就是想讓你能落個好歸宿,卻不是拿來說你娘的!如今你放著焦大爺、寶二爺這樣萬里挑一的不親近,偏惦記上那柳湘蓮——他有什么好?!諾大家業敗了個干凈,如今又瞎逞能被官府通緝,那日里丟了性命也不奇……”
“娘!你要再編排柳……咳咳,編排柳公……咳咳咳、咳咳……”
五兒把被子一掀,激動之下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
“我的兒,你慢些說!”
柳嫂子手忙腳亂的到了杯水給她,撫著五兒的脊梁讓她慢慢喝下去,眼見女兒的咳嗽終于止住了,這才又苦口婆心的道:“聽娘一句勸,那柳公子實在不是過日子的料兒,你真跟了他未必能有什么好……呸!”
說到半截又覺著有些不吉利,柳嫂子忙狠狠啐了一聲,改口道:“況且他那樣的人,也未必能瞧得上咱們——這一沒功名二沒官爵三沒家產的,你難道還要給她做小不成?”
五兒并未言語,可瞧那表情顯然是千肯萬肯。
柳嫂子見狀心下一橫,暗道原本還想著待價而沽,看看能不能高攀到寶二爺那邊兒,如今看來只能請焦大爺早些收用了這丫頭,也好斷了她那些糊涂心思。
否則再這么下去,可就真要便宜那姓柳的敗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