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岫煙微微搖頭“史姑娘沒說,爺若是覺得有蹊蹺,不妨先跟政老爺打探打探。”
“嗯,我曉得了。”
焦順點點頭,指著里面道“能勸就勸,真要是勸不動,就先放一放,我日后自有計較。”
邢岫煙輕聲應了,臉上露出些許窘迫,紅唇微啟,但終究還是什么也沒說。
處理了這些家長里短。
焦順也懶得再回屋換下官袍,徑自繞到二門夾道入口處,請守門的仆婦進去通傳。
不多時趙姨娘屋里的丫鬟迎了出來,直接把焦順引領到了趙姨娘所在的廂房里。
這地界焦順還是頭回來,論格局自不如堂屋里敞亮,但里面不少家具擺設卻相差仿佛。
不
不是相差仿佛,而是一模一樣
如果焦順沒猜錯的話,這些東西分明就是新進從堂屋里搬過來的。
賈政正盤腿坐在羅漢床上,身前的炕桌上擺著幾樣酒菜,看樣子應該是喝了有一陣子了。
“暢卿來啦,快坐下陪我喝幾杯。”
賈政有些頹唐的指了指對面,又不耐煩的揚聲呵斥道“怎么回事,拿個酒杯也要這半天”
“來了、來了這不是怕沒丫鬟們洗干凈么,奴特意又用熱水燙了燙。”
趙姨娘一面答應著,一面便從里間親自端了只綠玉盞出來,步履款款身姿搖曳,滿頭珠翠更是熠熠生輝。
這穿戴、發型、配飾,明顯都有僭越的地方,但賈政卻對其視若無睹,看來趙姨娘雖沒能徹底達成目的,但借著王夫人揚名在外的機會,還是成功的進行了搶班奪權。
正這般想著,那趙姨娘把酒杯放在了桌上,趁著背對賈政的機會,竟對焦順挑釁的揚了揚眉。
焦順初時有些不明所以,但很快便明白過來,她這是仍在記恨當初拒婚的事兒,所以上位之后就迫不及待的耀武揚威起來。
原本焦順也懶得理會這種淺薄的挑釁,可想起她下毒下咒險些害死王夫人姑侄的事兒,心下的警惕卻是一下子提高到了頂點。
于是忙推說最近在吃藥,不方便飲酒,連菜也只撿賈政嘗過的吃趙姨娘如今得勢全仗著賈政寵愛,總不至于連同賈政一起坑害吧
寒暄幾句之后,焦順便道明了來意。
待得知是老上司等的不耐,希望自己盡快去衙門里辦好交接,賈政不由的搖頭嘆氣“如今因那蠢婦,外面說什么的都有,我哪里有臉出門見人”
原本焦順對王夫人也沒多少同情心,可經過方才趙姨娘的挑釁,他倒忍不住替王夫人說起了好話“世叔多慮了,當今風氣開放,官宦世家里傳出的風流咳,奇聞異事幾時斷過況且嬸嬸也不過是內里著裝出格了些,根里頭也不是要穿給外人看的,錯非是中了邪”
“既然不是給外人看的,她青天白日的穿在身上作甚”
賈政憤憤的灌了一大杯下肚,又重重把酒杯往桌上一頓,怒道“若不是這般傷風敗俗的,單只是中邪而已,又何至于鬧的滿城風雨說到底,還是她自己平日里不檢點,才招來了這樣的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