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想法倒也不能說是有錯。
焦順雖然骨子里是個渣男,但若與賈珍父子相比,也稱得上是渣男里的暖男了。
雖然有演的成分在,可這年頭有又幾個男人肯演、能演
兩人互訴了好一會兒衷腸,焦順臨走前才走到搖籃前,仔細端詳了那孩子幾眼。
因孩子的皮膚還有些褶皺,一時倒瞧不出丑俊來,不過那肉嘟嘟的身子骨,看著就比正牌子賈家人壯實。
把早就準備好的長命鎖交由銀蝶收好,焦順這才辭別主仆兩個,轉頭回到了外間廳里。
賈珍早等的不耐,但見焦順從里面出來,卻是立刻換上了一副歡喜嘴臉,連聲招呼道“可是探視完了走走走,這大喜的日子,咱們可要好生喝幾杯慶祝慶祝”
確實是大喜的日子。
從表面上來說,是賈珍大喜的日子;從實際上來說,是焦順大喜的日子,這可不就是雙喜臨門嗎
三人說說笑笑回到花廳,等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賈珍突然問道“前幾日保齡侯上了一本什么萬國通商、海上絲路的奏疏,我聽說其實是賢弟的手筆賢弟果然是大才啊,原本眾人避之唯恐不及的苦差事,經你這妙手回春的法子,竟就成了肥缺”
焦順聞言就猜到他是無利不起早。
果不其然,這廝接下來便嘿笑道“這保齡侯府是你岳家,可咱們也不是外人,這海上絲路咱們府上是不是也能跟著沾染沾染”
賈蓉也忙在一旁敲邊鼓“叔叔,你便不看在我們父子面上,總也要給我那弟弟攢些家底啊”
這父子兩個還真是
想著那在襁褓里的孩子,也還要在這府上長起來,焦順也不好拒絕他們的請求。
但他并沒有把話說死,而是點明道“我這里自然巴不得大家一起發財,只是珍大哥也應該知道,史家那邊兒也是窮怕了,未必就肯讓人分潤好處。”
“哎呀,眾人拾柴火焰高嘛”
賈珍說著,主動敬了焦順一杯,又繼續道“再說侯爺去了那什么烏西國,家里單靠嬸子一人怎么支應的過來我也是想幫著盡一份心力罷了。”
賈蓉也連連點頭。
焦順卻搖頭“要只是保齡侯一家,自然好說可忠靖侯府,還有他們家在龍禁衛那位姑爺,也都等著要分一杯羹呢。”
“這”
賈珍皺起眉頭,他沒想到史家這三國演義剛演完,就又開始合縱連橫了。
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于是給賈蓉遞了個眼神。
賈蓉急忙頂上來道“事情雖有些難辦,可歸根到底這事兒是叔叔您挑的頭,史家再怎么也該給叔叔些面子才是。”
“唉我勉力為之吧。”
焦順嘆了口氣,舉起酒杯“不談這些了,喝酒。”
“對對對,喝酒、喝酒”
賈珍賈蓉也忙都舉杯相迎,一時席間其樂融融。
與此同時。
趙姨娘也風光無限的到了趙國基家,先探問了幾句仍臥病在床的弟弟,隨即便拉著弟妹到了一旁,小聲問道“我不是讓你把馬道婆找來嗎她人呢,我怎么連個人影都瞧見”
“唉”
趙國基家的嘆了口氣,無奈道“別提了,我按照姑奶奶給的住址找過去,這才知道那馬道婆早死了十來天了你兄弟可正病著呢,當真是晦氣的緊”
“死了”
趙姨娘大驚,忙追問“她是怎么死的”
“聽說是貪了什么大官人的銀子,做起了王婆的勾當,結果東窗事發被人找上門一通好打,當場就咽了氣兇手見狀一哄而散,順天府查問了許久卻連根毛都沒找著”
趙姨娘聽了這話,反倒松了一口氣,心想從此倒不用擔心馬道婆走路風聲了。
不過轉念一想,又記起焦順先前似乎曾提過,這馬道婆多行不義必自斃,還說她的報應只怕不遠了
趙姨娘冷不丁打了個寒顫,心想著是不是該把貪墨的那些東西都退回去。
可轉念一琢磨,這么做豈非不打自招
思來想去,也只能設法從別處找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