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徐氏把個帕子拍在丈夫肩頭,沒好氣的呵斥道“快把你那油嘴擦擦,都快噴出來了我難道是那沒分寸的順哥兒既在官場,那些迎來送往的事情總少不了,難道咱們只管往外搭,就不興回回本了”
頓了頓,又指著東屋道“再說他干爹也急等著新娘子過門呢,恰巧明年史家姑娘就及笄了,到時候咱們要還是寄人籬下的,又怎好替他張羅親事”
這一番唱念做打下來,來旺立刻偃旗息鼓。
焦順也只能服軟“是是是,您老人家說的是,是兒子糊涂了,您說什么時候搬,咱們就什么時候搬好了。”
徐氏這才又換了笑模樣,連連給兒子碗里夾菜。
等用過早飯,父子兩個便同車趕奔工部。
到了衙門里,焦順原想先補個回籠覺,再起來處置公務的,不想短短兩天內,工讀生們就弄出了幾份制服草圖,派代表給焦順送了來。
當著學生代表的面,焦順總不好打擊人家的積極性,只能抖擻精神,把那幾分草圖仔細品評了一番。
總的來說,能看出這些草圖都是用了心的,只是離著焦順的要求還有很大的距離。
具體來說,這些設計雖然不乏獨到之處,但整體過于保守,和時下的軍裝、書生袍,并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當然了,這年頭太過激進超前,也未必就是什么好事。
所以焦順提出了具體的改進要求,希望能在整體保守的基礎上,盡量在局部嘗試一些奪人耳目的設計。
送走了學生代表,焦順的睡意也消去大半,便干脆開始處置這兩天積累下來的公務,結果才翻到第二封,就是甘肅慶州府請求罷免勤工助學的公文。
理由是慶州境內,本就沒有幾個官辦工坊,今年開春好容易才湊出十來個工讀生,這脫產讀了小半年,把工坊的差事都給耽誤了。
偏那匠師壓根不懂教書育人的道理,教了半年也不知道在教什么,完全是勞民傷財百無一用。
嘖
這反對意見是越來越頻繁了。
焦順仔細看了一遍,見沒什么新鮮的,就吩咐屬吏歸檔存案。
比起京城來,各地推行工部新政的效率,明顯要慢了許多,故此直到今年入夏以來,各地的抗議和負面反饋才集中爆發出來。
慶州府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而對這些常見的問題,焦順也早就按照先期反饋,做出了相應的針對性調整譬如慶州府這樣工業基礎薄弱的地方,不再單設工讀蒙學,而是集中到省府去辦,工讀生和匠師也是寧缺毋濫。
這些調整都會由今年新派出的推廣工作組,進行督促引導矯正。
而且早在去年年底,他就已經和上面溝通過了,所以這樣帶有對抗情緒的公文,并不會影響新政的推行當然了,這樣的負面反饋一旦多了,肯定會影響新政的風評就是了。
也正因此,直隸周邊的新政更要做到盡善盡美。
畢竟大多數人總會傾向于眼見為實,見到京城里推行新政一切順利,自然會覺得外面狀況頻出,都是因為地方官府推廣不利的緣故。
而等到京城里的工讀生培養到一定數量,就可以嘗試著派遣到地方圍吏。
到那時,才算是到了大肆推行新政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