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將軍雖然戰死，但將軍的名頭還沒被剝奪，作為牧將軍的親兒子，牧章自然能進這個書院讀書。
牧章還未啟蒙，這進了書院，自然是入書院的啟蒙班。
啟蒙班基本都是跟牧章差不多大的孩子。
看著牧章兩小手手抱著小書包進了啟蒙班，牧笙才離開書院。午飯牧章會在書院吃，只用傍晚的時候派馬車來接他回家就成。
別的官家子弟都有小廝跟著，牧章也有，若是有什么事，小廝會立刻回府告訴她。
何況，這是來讀書，又不是上戰場打仗，她也沒什么不放心的。
回到將軍府，正好碰到四個御醫準備離開。
“大小姐。”四個御醫拱手，對她客氣的微微施了一禮。
牧笙也拱手：“各位大人。”
客氣的回禮。
昨兒個牧笙就是這樣，見武將抱拳，見文官拱手，猶如一個男子，卻又不像男子要么就是抱拳，要么就是拱手，她兩樣來，就跟見什么人就行什么事，進退十分得宜，御醫們也不奇怪，只當這是牧將軍的家風，其女也能文能武。
雖毫無閨中女子之態，卻讓人不敢小覷。
“鳳三公子已無奄奄一息之狀，我等要回去復命了。”為首的御醫說道。
牧笙：“所以鳳三公子沒事了？”
另一個御醫嘆氣：“鳳三公子從小體弱多病，久病之軀，早已傷根本，是治不好的，只能說，暫時……還死不了罷了。”
牧笙點點頭，又拱手，謝謝相告。
“那我等告辭了。”御醫們又拱手，施了一禮，才離去。
牧笙回到府里，想了想，還是去了沁風苑。
沁風苑里的丫鬟仆人們都輕手輕腳的，似乎怕吵到誰。
隨便問了個丫鬟，才知道鳳君遲一盞茶前，又醒過來一次，但精神還十分不濟，又睡過去了，而南轅讓不許打擾，大家這才這么輕手輕腳。
牧笙懂了，走向南轅。
南轅正一個人帶刀守在鳳君遲門口，瞧見牧笙朝他走來，現在本就有點怕牧笙的他心里自然有些慌，但面上卻一點不顯。
房門是關著的，牧笙瞥了眼，才轉向南轅，正面對著南轅，問道：“我能進去看看嗎？”
“爺方才醒來，有交代，若是大小姐來了，想進去，可盡管進去。大小姐，請。”南轅推開門。
牧笙瞬間揚眉。
這棋逢對手的感覺……
很好。
她已經很久沒遇到過對手了。
可以陪鳳君遲玩玩。
牧笙跨過門檻，背著手進去了。
房間里都是苦藥味，帳子這次是打開的，鳳君遲臉色極其蒼白，閉著眼，靜靜躺在床上，呼吸微弱卻又均勻。
的確是又睡著了。
與昨兒個不同的是，房間壁上，已經掛了幾幅字畫來裝扮，字畫件件精品，極其有意境和韻味，讓這房間的格調一下就拔高了不少。
該不會這些就是鳳君遲的墨寶吧？
若是，那鳳君遲畫技之精湛，書法之恢弘，這世上，估計也沒幾個人能及。
走到床邊，垂著眼，居高臨下看著床上的人，床上的人狀態的確很不好，卻又死不了的樣子。
看了一會，見床上的人只是靜靜睡著，還毫無別的動靜，牧笙這才搬了個圓凳放在床邊。
然后，坐下。
傾身，將鳳君遲的一只手從被子里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