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征兵的人來了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我們兄弟三個全抓了。
一路上幾百里地,每天吃著半碗摻著沙粒的糙米飯,餓的前胸貼后背。
怕我們逃跑,脖子上的繩子睡覺都不取下來,我們還被剝了衣服睡在泥地上。
就在路上,我的兩個弟弟喝了不干凈的水,跑肚拉稀病倒了。
我哀求長官放了他們,留一條活路,讓他們一路乞討著回去。
可那個沒有人性的家伙,拿刺刀捅死了我的兩個弟弟,把尸體扔在路邊喂野狗。
家里的老娘要是知道了……我沒臉回去。”
說到這兒,他整個人哭成了淚團。
不少人被他帶著,想到自身的遭遇,跟著哭了起來。
他們絕大多數是被抓壯丁來的,能活到現在都是最頑強最幸運的。
中央軍的壯丁營,最低的存活率不到百分之二十,比德國鬼子的集中營還慘。
可德國鬼子抓進集中營的,是他們認為的敵人。
中央軍那些喪失人性的軍官,把抓來的壯丁當成了什么?
是牲口嗎?
一場訴苦大會,把幾十個俘虜哭得像淚人一樣。
如果現在給他們發一支槍,領著他們去打中央軍,袁朗毫不懷疑這些人能拿出不怕死的勁頭來。
他小聲的提醒:“老李,現在是共同抗日,咱們可不能跟中央軍晉綏軍搞摩擦,內部斗讓小鬼子看熱鬧。”
“放心,我分得清輕重。”
李云龍在許多時刻還是靠譜的。
三團政委把剛才訴苦大會,哭得最兇的矮個子俘虜叫來。
“這是我們分軍區李司令,他有些問題要問你,你如實回答。”
李云龍問:“你叫什么名字?”
“王大慶。”矮個子俘虜回答道。
他不敢直視李云龍的眼睛,低眉順眼的像個木訥的老實人。
李云龍已經聽三團政委說,這是個要留下來參加八路的,拍了下他的肩膀:
“抬起頭看我,都要當八路軍戰士了,就挺起胸膛做人,我也是人,沒什么好怕的。”
王大慶得到了鼓勵,才慢慢的抬起頭來:“是,長官。”
“不要叫長官,八路不興這個,叫同志或者叫司令都行。”
“是,司令。”
李云龍幾句話拉近了關系,消除了王大慶的拘謹,話題一轉詢問起了俘虜營的情況。
王大慶他們均來自,同一個規模很大的俘虜營。對于那里的情況他記憶猶新。
得知俘虜營起碼還有兩千多人,李云龍聽得喜上眉梢,到時候解救出來,哪怕只有一半,也夠完成現有的目標了。
他似乎已經看到了一座火藥廠,正在向他招手。
李云龍問:“我們要解救那里的俘虜,你愿意帶路嗎?”
王大慶連連點頭:“愿意,我愿意。”
能為八路軍做事,他是一百個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