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連山莫名聽到田恬的名字還有些恍惚,聽見她特意給自己送過來的,還點點頭說道:“有心了,還有你這樣連名帶姓地稱呼她也不算禮貌,以咱們衙門如今跟李家的交情,這樣稱呼有些不妥,下回你直接稱呼她田恬姑娘便是。”
許小哥雖然不知道為啥自家大人對稱呼上邊那么在意,但還是乖乖地點點頭稱是,而后笑著說道:“小的下回肯定記得,您是不曉得他們的熱情,一瞧見我過來就再忙也要招呼我,反倒是我過去耽擱了人家一會兒呢。”
他的本意是好的,想幫李家說說好話,但祁連山正寫寫畫畫什么,聞言只是對著他說道:“今日她給了咱們衙門多少東西?你把賬一并記上,該給的都得給,咱們不占百姓的便宜,沒那么做的,親兄弟還明算賬的。”
更何況本身還是合作關系,要是衙門這樣胡亂拿合作者的東西,對方還賺不賺錢了?下回算賬又得多生嫌隙,何必呢?數目還是得分明的,他這樣教著許小哥。
許小哥也撓撓頭跟在他身后探查,雖然自己不會看但是能跟著學呀,順便還能幫忙跑跑腿什么的也是可以的,他聽見自家大人這樣說,也有些委屈地說道:“我那也不是不記賬,是他們非不要我們銀錢,還說買給人家送禮的是送禮的,他們算賬了,但是給咱們是給咱們的,非說這不一樣,還讓我一定不能記在賬本的...”
祁連山踩著基石往下看,下邊的排水口還是有些小了,于是也用木炭記錄下來,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木炭有些臟兮兮的,但又格外讓人瞧著感嘆,覺得好看的人哪怕拿著臟東西也是好看,許小哥這樣開著小差想著。
“他們送是他們的心意,咱們給不給錢是咱們的事情,該給的還得給,雖然如今衙門缺錢,但也沒有貪老百姓的錢的緣故,回頭你就記在賬本上,月底在一并清算。”
祁連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回話,又偏頭在那邊思考著。
許小哥正連連點頭笑著說好,回頭他就去記在賬上,看著自家大人,那副做派當真像似一位翩翩貴公子。
只可惜黑了點。
才來沒多久來啊。
白白凈凈的年輕人如今硬生生黑了好幾度,衣裳都樸實許多。
許小哥都覺得他過來這地方當官著實是委屈人家了,簡直沒眼看,這兩者差距著實還是有些大的,但是他也真的極其佩服這位比自己年紀還要小的年輕人。
辦事特別干練又魄力,別瞧著一副文雅的模樣實則很強。
而且吃苦耐勞,半點沒有叫苦的,只是偶爾發發愁。
許小哥認為這樣已經很厲害了,換作誰接了這個任也知道是個爛攤子,城里動蕩不安,還有時疫,生意做不了,百姓沒地方打小工,上頭的稅收又是越來越重的。
衙門里頭的油水也被前任刮了個干凈才拍拍屁股走人。
多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