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弟子走后,逸風長老一抬手,一抹光飛向李云洲,隱身咒立即破解。
一道悶沉的聲音傳來,“你說的要事,就是跟在你身后的這個人?”
“啟稟爹爹,爹爹一直待在無念峰深居簡出,可能對我身后的人不太了解,他正是御劍山莊莊主的親傳弟子之一,邱行沛的師弟沈聽白。”
“沈聽白?”逸風長老冷漠的反問,“沒聽過這個名字,但是你說他是邱行沛的師弟?為什么沒有聽邱行沛提起還有一個師弟活著的事?”
邱行沛來原山的時候,可是跟他們說,御劍山莊的人都死絕了。
溫景梵將事情講了一遍,逸風長老這才從座位上下來,走到沈聽白的跟前,細細打量著李云洲。
滿是皺紋和白胡須的臉猛然湊到李云洲跟前,李云洲不自覺往后退了一步,“長老有什么想問的,直接問便是,不用湊得這么近。”
李云洲訕笑著,逸風長老忽然用力打出一掌,猝不及防的落在沈聽白身上,一下子就把他打退到殿門口,溫景梵驚訝道:“爹,你這是做什么?”
李云洲噴出一口血,半跪在地上,難道,逸風已經察覺了自己不是沈聽白?
但是自己并非奪舍,否則溫景梵早就看出來了,現在又是因為什么。
他暗中積聚著靈力,如果真的被察覺了,只能拼死逃離原山。
然而逸風長老卻沒有下一步動作了,只是呵斥溫景梵道:“你慌什么,我只不過是試探一下他而已。”
方才那一掌,看起來用盡了全力,實際上對身體并無損害,只是為了防止沈聽白是被人奪舍,想要把原本的魂魄打出來而已。
但是,似乎是因為吃了白慕塵的藥,即便是占用身體,他的魂魄仍舊留在體內,那一口血似乎也只是堵住筋脈的瘀血,吐出來以后,沈聽白明顯感覺筋脈暢通了不少。
“御劍山莊滿門被滅,只有邱行沛一個弟子逃了出來,昨日你掌門師叔試問他愿不愿意加入原山,作為御劍山莊的唯一血脈,卻即刻答應,你爹我也不是傻子,會被邱行沛那小子耍了嗎?”
原來如此,這個時候便自以為聰明了嗎?那么為什么殺自己的時候卻是毫不手軟,根本沒有想過其中是不是有詐。
想來頗覺諷刺。
李云洲沉著臉道:“還請逸風長老,看在已故家師的面子上,助我一臂之力。”
他面色陰沉,眼神陰騭,波瀾不驚的眼睛底下,卻潛藏著一片憤怒。
他不是一個不知道感恩的人,原山養育他長大,松山長老收他做親傳弟子,掌門也是器重他才會將自己唯一的女兒嫁給他,可是直到真正死去的那一刻,他忽然間覺得,或許原山對他,就是該有愧疚的,他不該死,不該走上現在的路,他應該仍舊做他那鮮衣怒馬少年狂的大弟子,只是這種怨恨,終究是被他藏在心里,原山殺他,從世人的角度來看,本來就沒什么錯。
逸風長老打了他一掌以后,沒有看出什么問題,加之溫景梵一再作證,沈聽白確實就長這樣,思量再三,終究是邱行沛的可疑性要更大一些,于是也不多計較,很快給李云洲易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