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悄悄打起了小算盤:等四千兩銀票到手,趕緊找個利率高的錢莊存幾年活期,屆時若從首輔府離開,或是急著用錢,再取出來,本金加利息也能獲得十分可觀的收益。
穆政堂不知她肚里的計較,卻是拱手對殷子胥道:“殷世子此番駕臨敝店,想必不只是為了賞玉而來吧,若有其他要事,還請明示在下。”
殷子胥一拍額頭:害!光顧著賞玉,差點把正經事都給忘了,得虧大掌柜提醒。
他微微一笑,拱手道:“穆大掌柜,實不相瞞,我是為調查十年前貴店二掌柜歐陽云慶那宗命案而來的。”
“什么?”穆政堂聽得眉頭猝然一跳,與一旁的姚恒面面相覷。
殷子胥從楊威手里接過畫像,遞給穆政堂,道:“大掌柜仔細瞧瞧,可曾見過此人?”
穆政堂徐徐展開畫像,臉上的表情頓時一僵,驚呼道:“這不是衙門的燕捕頭么!他怎么了?”
殷子胥面沉如水,道:“他昨天下午在自己家里被殘忍殺害了。很有可能和十年前殺害二掌柜的那名兇手,是同一個人。”
“什么!”穆政堂聞言,握著畫像的手抖了抖,面孔瞬間蒼白,驚恐地望向殷子胥,“世子的意思是,殺害燕捕頭的兇手也就是犯下滔天大案的奉昶?”
“只能說目前這種可能性很大,但尚不能完全斷定兇手就是奉昶。”殷子胥的話說得比較保守,沉聲道:“我想請問一下,二掌柜和燕驚塵兩個人之間,有沒有什么來往?”
穆政堂思索片刻,抬頭問道:“請問世子,燕捕頭今年貴庚幾何?”
殷子胥看向兩位少年捕快,梁杰點了點頭,替他回答了:“四十四歲。”
“那么,他十年前就是三十四歲,二掌柜遇害身亡的時候,是五十二歲。在我的印象里,他們之間并沒有來往。”穆政堂說著,又看了一眼姚恒。
姚恒也是搖了搖頭。
“或許是私底下有什么交往也說不定。”殷子胥皺了皺眉頭,又道:“你們與二掌柜的交情如何?二掌柜的為人,你們可清楚?”
“我們三大掌柜一起共事二十余載,若論交情最深的,除了我們二人之外,絕對找不出第三者。”穆政堂斬釘截鐵道。
“至于二掌柜的為人,”姚恒接著道:“他是我們三個人里面年紀最大的,我們一般都尊稱他為老大哥。老大哥看似比較老實本分的,其實平時總愛貪點小便宜,也經常趁職務之便,偷偷把店里的珠寶往家里帶。”
說到后面,他的聲音壓得極低,顯見是個不能隨便泄露的秘密。
“難道你們東家就沒發現過?”殷子胥嗤笑一下。
“怎么可能沒呢?有一次二掌柜偷店里的琉璃翡翠鐲子回家送給他婆娘戴,他婆娘喜歡嘚瑟,趁他不在家的時候向街坊鄰居四處炫耀,結果就被東家撞見了,本來是打算將他驅逐出去的,但后來還是我們兩個替他求情,方才饒了。這之后,倒也沒再犯了。”穆政堂道。
“哦?”殷子胥聽完,忽然聯想起一件事,“坊間傳言,二掌柜被殺之前,曾丟失了一尊價值連城的寶物,據說是他監守自盜?可是真的?”
穆政堂怔神片刻,才重重點頭,道:“是真的。遭竊的是一對玉金蟾,口中含錢的,名為“送財金蟾”,口中不含錢的,名為“吸財金蟾”。這對玉金蟾乃是本店鎮店之寶,由整塊和田玉雕成,以三足示人,凍寒如冰,黑如潑墨,素有招財進寶、官運亨通之寓意,實是無價之寶。”